血瞳。
和江尘此刻的左眼一模一样。
两只血瞳隔着几步距离,彼此对视。
江尘感觉到一股拉力,从铃眼中传来,直通识海。他的意识开始晃动,像是要被抽出去。但他没退,反而往前踏了一步。
他知道,这是萧沉渊留下的烙印。不是控制,不是诅咒,是一种更原始的连接——双生之契。他们本是一体分裂而出的两股执念,一个背负记忆前行,一个不断重启轮回。
而现在,这条线终于被扯直了。
冰层开始龟裂。不是从脚下,是从头顶。一道道裂缝蔓延开来,碎冰如刀坠落。整座冰窟在塌,寒风倒灌,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
他依旧站着,左手握着染血的铃片,右手指节发白,指甲缝里渗出血丝。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崩溃边缘,毒火在经脉里窜动,寒气在骨头缝里结霜。
可他不能倒。
只要他还站着,这一轮溯流就不会断。
血衣侯跪了下去,双膝砸在冰上,发出沉闷声响。他抬头望着江尘,眼神空洞,嘴唇微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
江尘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人,或许也曾是轮回中的一员。也许某一世,他真的只是个徒弟,真的喊过一声“师尊”。可后来,他被抽走了命格,塞进了“终结者”的角色,成了每一场终局的执行人。
他不是敌人,也不是帮手。
他是祭品之一。
江尘抬起右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低声说:“够了。”
话音未落,头顶轰然巨响。
最后一块完整的冰壁炸开,无数碎片卷入风暴。所有记忆画面汇聚成一道光流,环绕着江尘旋转。他闭上眼,任由那些画面冲刷神识。
他看见自己一次次死去,也看见萧沉渊一次次回头。
他看见火焰焚城,也看见雪原染血。
他看见藏经阁的雨,也看见炼魂炉的光。
而在所有画面的尽头,有一扇门。
九座青铜巨门并列而立,门缝里渗出暗红光芒,像血在流动。
他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轮回的起点。
也是终点。
他睁开眼,左眼血光未散。风吹乱了他的鸦羽长发,银丝带早已断裂,发丝缠在脸上,混着血痕。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铃片,发现它正在慢慢变冷,颜色由红转灰。
与此同时,地底传来震动。冰层中央裂开一个漩涡状的口子,寒气与热流交织,形成一道向上盘旋的气流柱。
血衣侯伏在地上,不动了。那只摄魂铃静静躺在他身侧,铃眼闭合,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江尘站在原地,没有迈步,也没有后退。
他知道,只要走进那个漩涡,一切都会改变。
他也知道,一旦进去,可能再也不会是他自己。
他抬起脚,鞋底沾着血和碎冰,踩在即将崩塌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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