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对方能杀他,现在就能。可萧沉渊没动杀意。他甚至没再靠近。
“你恨我。”萧沉渊说,“因为你记得的,都是我杀你。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一世,都是我亲手杀你?”
江尘没答。
“因为只有我,能认出你。”萧沉渊声音低下去,“只有我,知道你在哪里重生。只有我,能在你还没被洗去记忆前,找到你。”
他转身,准备离开。
江尘忽然开口:“白螭呢?”
萧沉渊脚步一顿。
“你还关心这个?”他没回头,“他不是你弟弟。他是初代圣女用雪妖血脉造的容器,专门用来牵制你。你以为他为什么能感应到你?因为他体内,也有半道被封的魂。”
江尘拳头攥紧。
“你骗我。”
“我骗你?”萧沉渊冷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每次你快想起来时,他就会出现?为什么他总在关键时刻唤醒你?不是为了救你,是为了打断你。”
他回头,眼神锋利。
“她怕的,从来不是我。是你们两个,同时觉醒。”
风又起,卷着灰烬在废墟间打转。萧沉渊的身影开始模糊,像要融入虚空。
江尘没追。
他知道现在追也没用。他低头,看自己左腕。莲纹还在发烫,但不再剧痛。它像是在回应什么,像是在呼唤。
他忽然弯腰,将手中残存的瓷瓶碎片插入祭坛残基的裂缝里。碎片卡住,毒粉渗入地脉,形成一道微弱的灵压结界。这是他唯一能做的——留下标记。
萧沉渊走了。
虚空裂开一道口子,他踏进去,身影消失前,最后看了江尘一眼。
“等你准备好。”他说,“我不再等九世。”
裂口闭合,风止。
江尘站在原地,没动。
四周废墟静得可怕。皇陵的梁柱还在冒烟,石缝里渗出暗红血丝,像是地脉在流血。他低头,看自己手掌。
血玉簪虽被夺走,但那行字,已刻进神识。
“双生劫,始于簪,终于簪。”
他慢慢抬起手,指尖在左腕莲纹上划过。
疼,但清醒。
他知道一件事。
从现在起,他不再是逃命的棋子。
也不是复仇的刀。
他是要找到那根簪子的人。
谁挡,谁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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