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尘不是人。
他是道则的载体。
江尘收回手,站直。血还在流,但他没去擦。他抬头看白螭,声音不响,却压过了风雪:“你不是要证据?”
白螭没动。
“这阵认的不是血脉,不是记忆。”江尘抬手,七煞火在掌心凝成一朵火莲,悬浮着,不落,“是她最后刻下的规则。她知道你会找她,也知道你会死在及笄那夜。她封你记忆,不是为了救你——是为了让你别再推她进去。”
白螭眼神一震。
“每一世,你都是推她进去的人之一。”江尘盯着他,“不是你动手,是你存在。你的执念,成了天道的祭品引信。”
白螭猛地抬手,冰刃横在江尘脖子前,离皮只差一线。
“闭嘴。”他声音哑了,“你没资格说她。”
江尘没躲。
“我当然有。”他抬手,火莲不动,另一只手引动雪原寒气,缠上火莲外圈。冰火共舞,像初雪落在焰心,“我不是替身,不是容器。我是她临死前,对天道说的最后一个‘不’字。”
白螭没动,但枪尖偏了半寸。
江尘看着他:“她不要我复仇。她要我活着。活到有人再敢动她那天——活到我能亲手,把炼魂炉砸了。”
风雪开始往下落。
不是被风吹的,是阵法在收。地上的双灵莲纹缓缓沉入雪中,符文虚影淡去。四周的雪恢复流动,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白螭知道,变了。
他缓缓放下枪,没再指向江尘,而是插进雪地。他低头看着自己颈间的布条,那上面的血迹已经发黑,像干了百年的痂。
“你既然知道这些……”他声音低下去,“为什么现在才来?”
江尘没答。
他抬手,火莲散去,寒气收拢。他看着那座裂开的石塔,塔门还开着,里面黑得看不见底。他知道那里面不只有记忆,还有她留下的另一道封印——关于混元珠,关于皇陵,关于谁才是真正推她进去的人。
可他不能说。
现在还不能。
他只说:“我不是来认亲的。”
白螭抬头。
“我是来拿回她没说完的话。”江尘抬脚,往塔走去,“你拦不住我。”
白螭没动。
江尘走到塔前,伸手去推门。门没关死,一碰就动。他刚要进去,白螭忽然开口。
“如果你真是她留下的念……”他声音冷下来,“那你就不该进这座塔。”
江尘停手。
“因为里面的东西,”白螭盯着他背影,“会让她最后一道安排,彻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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