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侯的手指指向他,江尘的密匣在胸口剧烈震动,像要破皮而出。他没动,也没退,只是猛地拽过苏蘅,将她甩到肩上。精血从指尖渗出,混着残余毒粉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弧线,直扑地脉裂缝。
火囚笼瞬间崩塌,锁链虚影四散,血衣侯踉跄一步,没追。江尘已经冲了出去。
脚下的石板一块块炸开,黑气从地底喷涌,凝成巨龙形态,獠牙森然,朝他扑来。他左眼血瞳一缩,认出了那气息——不是纯魔气,夹着冰寒灵压,和白螭的枪风同源。他没停,背着苏蘅撞开后殿暗门,直奔后山冰室。
风在耳边撕扯,苏蘅的体温越来越高,呼吸却越来越浅。她右眼金瞳在蒙眼布下剧烈抽搐,血从眼角渗出,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江尘感觉到她颈后那块皮肤发烫,像是烙铁贴着自己后背。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密匣上,匣子嗡鸣一声,压下了地脉方向传来的牵引。
冰室门就在眼前,刻着断裂的雪妖图腾,裂痕贯穿图腾心脏。门缝里飘出寒雾,门边一块灰烬残留的布角,在冷风中微微颤动,浮现出极淡的冰晶纹路。
他一脚踹开门。
寒气扑面,却压不住苏蘅体内的热。她整个人像烧透的铁块,右眼金瞳的光刺破蒙眼布,在冰墙上投下扭曲影子。耳后那道莲纹开始蠕动,像活蛇在皮下爬行。袖中噬心蛊自行钻出,悬浮空中,盘成阵形,朝江尘缓缓逼近。
他甩手三瓶毒粉,凝神散洒出,寒雾瞬间凝结,蛊群被冻在半空。可那些冰晶里的蛊虫仍在挣扎,全都朝着苏蘅心口方向扭动——它们要回去,要吞噬她。
江尘刚要上前,窗框炸裂。
一道银影撞了进来,寒风卷着碎冰,白螭单膝跪地,冰魄长枪拄地,枪尖滴着血。他银发结霜,蓝瞳死死盯着苏蘅,吼声震得冰柱嗡鸣:“她在吞魔气!再不停下来,她会爆!”
江尘没答,只退了一步。
白螭猛地起身,枪尖调转,直刺苏蘅心口。江尘抬手想拦,却慢了一瞬。冰枪穿心而入,苏蘅身体猛地一弓,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响,没叫,也没挣扎。
枪身剧烈震颤,共鸣不止。
苏蘅耳后莲纹瞬间化作冰晶铠甲,沿着锁骨蔓延,覆盖心口。冰层下,淡蓝色纹路浮现,细腻如雪痕,走势与白螭颈间那块染血襁褓布条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白螭盯着那纹路,声音哑了:“这气息……你怎会带着姐姐的冰纹?”
江尘没看他,只盯着苏蘅锁骨下的印记。那纹路他见过——在白璃献祭那一世的祭台上,雪妖圣女剖心时,胸口就浮着同样的寒魄印。他脑中闪过画面:襁褓中的婴儿被塞进冰棺,白璃将一块布条系在她颈间,低语:“活下去,等我回来。”
他猛然扯开苏蘅衣领。
淡蓝色冰纹完整显现,正是雪妖族圣女独有的“寒魄印”。江尘盯着那纹路,声音冷得像冰裂:“你母亲是雪妖圣女……你是白璃的妹妹。”
白螭猛地抬头,枪柄上的“璃”字突然渗出血珠,顺着枪身流下,在冰地上凝成细线。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握枪的手抖了一下。
苏蘅的心跳微弱,但没停。冰枪仍插在她胸口,却不再震动。地脉方向的魔气黑龙在冰室下方盘旋,试图冲上来,却被冰纹散发的寒气压住,缓缓退入地底。
江尘后退两步,靠在冰墙上。密匣贴着胸口,还在发烫,但震动停了。他低头看自己左腕,莲花刺青微微发亮,与苏蘅颈后那块皮肤遥相呼应。
白螭缓缓拔出冰枪。
苏蘅胸口的伤口没有流血,反而凝出一层薄冰。她右眼金瞳的光芒渐渐暗下去,蒙眼布彻底被血浸透。她没醒,呼吸却平稳了些。
白螭将枪扛在肩上,盯着江尘:“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合欢宗怎么找到她的?”
江尘没答。
他想起丹阁地库那晚,苏蘅袖中噬心蛊咬他手背,梅花状伤口滴血,密匣锁链自动缠上手腕。那时共鸣的不只是魂印,还有血脉。合欢宗没改造她——他们只是唤醒了她体内被封印的东西。
白螭走近一步:“你早就知道了?”
江尘摇头:“现在才确定。”
白螭盯着他,眼神复杂:“她是你姐姐的妹妹……你却让她成了丹修的蛊母。”
“不是我。”江尘声音冷,“是你们雪妖族的敌人把她藏了百年,是丹阁把她挖出来,炼成了现在这样。”
白螭拳头攥紧,冰枪在掌心嗡鸣。他低头看苏蘅,声音低了下去:“她不该被卷进来。”
江尘冷笑:“你说这话,和血衣侯一模一样。”
白螭猛地抬头。
江尘没回避他的视线:“你们都想护她,可没人问她想不想活。她右眼金瞳觉醒时,第一句话是‘离我远点’——她知道自己的血会烧了谁。”
冰室内一片死寂。
苏蘅的手指动了一下,指尖凝出一点冰晶。白螭立刻蹲下,握住她的手,低声:“姐……你能听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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