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意识到什么。
这阵，不是她临时布的。是早就设好的，等他带玄冥丹来，等魔骨的气息渗入地脉，等这一瞬间的共鸣。
他右手一挥，毒火甩向池边火网，火势重燃。趁着黑气被银簪牵制，他疾步冲向最近的一根铁链，掌心毒火一卷，铁链熔断。吊着的修士坠入火网，瞬间烧成灰。
“你救不了他们。”苏蘅冷笑，“他们早就死了。魂被抽走，只剩躯壳。你烧的，不过是祭品的残渣。”
江尘不答，继续割链。
第三根链子断时，池中蛇身猛然下潜，整池毒液翻滚，黑雾如潮水般涌向四面岩壁。岩壁上的魂灯残渣忽然亮起，幽光连成一片，映出墙上刻着的符文——全是倒置的莲花纹，密密麻麻，像是某种祭文。
苏蘅站在高台中央，银簪高举，蓝光笼罩全身。她闭眼，嘴唇微动，像是在念咒。而她袖口渗出一缕血丝，顺着簪身流下，滴在符文上。
血落符燃。
整面墙的莲花纹同时亮起，金光大作。
江尘左手猛地按住乾坤袋，砂粒崩裂，袋子剧烈震动。他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低语，不是魔骨的，是另一个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又像是地底深处传来的回响。
“开始了。”苏蘅睁开眼，看着他，“你带来的丹毒，正好是钥匙。”
江尘后退一步，右手指尖弹出最后一撮凝魂砂，撒向地面。砂粒落地，形成一道弧线，暂时隔开金光。
可就在这时，他左腕的刺青裂痕终于撑到极限，“啪”地一声，皮肤绽开，血顺着小臂流下。血滴落地，竟被地面符文吸走，金光猛地一跳。
高台上的苏蘅笑了。
她抬手，银簪指向他。
“江尘。”她说，“你以为你在解毒，其实——你才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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