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毁了它。”苏蘅的声音,比刚才哑了些,“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重要。”他站起身,把骨针收进衣袋,“重要的是,谁让你来的。”
“不是我主动来的。”她说,“是它找上我。那滴血,一直在召唤。”
江尘转头看她。她站在五步外,裙摆沾了泥,银簪断了一截,插在发间摇摇欲坠。
“你母亲的事,你没说实话。”他说。
她没否认。
“玄阴灵脉的人,血不会化毒。”他往前一步,“可你袖子里藏着的丹毒,是活的。它在呼吸。”
苏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袖口。一缕猩红正顺着布纹往上爬,像有生命。
“所以你不是想复活她。”江尘声音冷下来,“你是想让她变成别的东西。”
她抬眼,终于不笑了。
“你说得对。”她轻声说,“她不能回来,但她可以留下。只要有人还在恨,还在痛,她就不会真正死。”
江尘没再说话。
他从腰间取出最后一只空瓶,扔进泥里。瓶底沾着一点残灰,是“腐骨灰”最后的痕迹。他踩上去,碾进泥中。
苏蘅看着他。
“你要去哪?”
他抬头,看向沼泽尽头。雾裂开一道缝,露出远处一座山的轮廓。山腰有个洞口,黑得不像岩石,倒像是被烧出来的。
“找答案。”他说。
“那你得先知道,三王爷不是一个人。”她忽然说。
江尘停下。
“三王。”她重复,“一个在朝,一个在墓,一个在……你心里。”
他转身,盯着她。
“什么意思?”
她张了张嘴,还没开口,突然捂住胸口,弯下腰。一缕黑血从指缝里流出来,滴在泥里,发出嘶嘶声。
她抬头,眼神变了,像是被什么占据了。
“他等你很久了。”她的声音也不一样了,低,哑,带着回音,“从你第一次被推进炼魂炉开始。”
江尘没动。
她直起身,抬手,指向那座山。
“去吧。”她说,“鼎是你,炉是你,祭品也是你。他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把你……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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