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会的镁光灯刺得林清绾眼睛生疼。她站在台上，手指紧紧攥着装有录音U盘的透明证物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台下黑压压的记者群中，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像密集的雨点砸在玻璃上。
"这是谢氏集团董事长谢明山与市重点中学校长串通舞弊的录音证据。"她的声音在会场扩音器里回荡，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录音中明确提到通过篡改成绩单，让谢临川进入我校特招名单......"
闪光灯突然集体爆闪，林清绾眯起眼睛，看见前排几个举着相机的记者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认得这些人——上周娱乐版头条就是他们爆出的苏晴"整容黑料"。
"林同学，这份录音的来源是否合法？"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记者突然提问，"据我们所知，谢氏集团法务部已经发表声明，称这是伪造音频......"
"伪造？"林清绾冷笑一声，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想起昨夜在医院ICU外，苏晴苍白的脸和插满管子的身体。医生说苏晴颅骨轻微骨折，但更严重的是颈椎错位——如果当时坠楼角度再偏两厘米......
"我可以证明录音的真实性。"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记者席后排传来。程野挤开人群走上台，左额角的淤青还在渗血——那是今早从谢氏大厦追出来时，被保安用警棍打的。
林清绾看见程野右手戴着黑色皮质手套，指节处隐约可见暗红色痕迹。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贫民窟找到他时，那双布满针孔的手臂。
"这是谢临川的亲笔日记。"程野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上面详细记录了SLC-1药物试验的全过程，包括程野父亲作为第一批受试者的死亡原因......"
会场突然骚动起来。林清绾看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侧门冲了进来，为首的那个正是谢氏集团的副总裁。他手里挥舞着法院禁令："这里禁止散发未经证实的......"
"滚开！"陆离的声音突然从侧面炸响。画家抱着笔记本电脑冲上台，屏幕上赫然是谢氏集团海外账户的交易记录，"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恰好在陆离国际比赛前转入评委账户？"
林清绾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看见台下闪过几个穿黑衬衫的身影——是谢氏的保镖。三个月前在画廊纵火案现场，她见过同样的身影从后门溜走。
"各位记者朋友！"一个优雅的女声突然插入。苏晴被两个护士搀扶着出现在侧门，她脖子上还缠着固定支架，却对着镜头露出熟悉的笑容，"关于我'自杀未遂'的事......"
林清绾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见苏晴悄悄对自己眨了眨右眼——这是她们高中时约定的暗号，表示"准备好了"。
"其实是这样的。"苏晴的声音通过现场麦克风传遍全场，"谢临川给我下药后，我偷偷用他手机给闺蜜发了定位。"她举起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机，"这就是证据，要现场验证吗？"
会场瞬间沸腾。林清绾看见谢氏副总裁的脸色瞬间惨白，他身后的保镖开始往台上冲。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会场大门突然被撞开——
"警察！都不许动！"
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进来。为首的警官举起扩音器："谢氏集团涉嫌多项刑事犯罪，现在全体人员配合调查！"
林清绾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头看见林母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保温桶："喝点汤吧，你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老人的眼睛红肿，显然哭过很多次。
当警察给谢氏高管戴上手铐时，林清绾突然想起高考前夜。那个雨夜她缩在教室后排，看着对面楼顶谢临川模糊的身影。当时她以为那只是个噩梦，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妈，"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苏晴她......"
"医生说她颈椎需要手术。"林母擦了擦眼泪，"但最重要的是......"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沾着血迹的U盘，"这是你爸留下的。他说如果有一天必须选择，要我们相信真相，而不是......"
话没说完，林清绾突然看见程野冲出了会场。她追到门口时，只看到他跳上一辆出租车，黑色手套在车窗上留下一个血手印。
"等等！"她拼命挥手，"你要去哪？"
出租车消失在车流中。林清绾站在原地，感觉掌心的U盘烫得吓人。录音里谢明山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些孩子太年轻，不知道有些游戏一旦开始，就永远停不下来......"
远处传来警笛声。林清绾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等在一旁的记者。这一次，她不会再逃避了。
"关于谢氏集团与高考舞弊的关联......"她对着镜头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微笑，"我们有更详细的证据要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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