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系教学楼的走廊上,林清绾抱着一摞厚重的金融学期刊,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这是她转专业到金融系的第一周,走廊两侧贴满了各种学术讲座的海报,其中最显眼的一张用红字写着"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讲座——金融市场中的行为经济学"。
她停在一间教室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到讲台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谢临川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西装,正在黑板上写下复杂的数学公式。他的侧脸在投影仪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峻,指尖沾着粉笔灰,偶尔抬头扫视台下的学生时,眼神锐利如鹰隼。
林清绾握紧了期刊,指节发白。自从上周签署了那份保送协议,她就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母亲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医生说她的大脑受到了某种药物的侵蚀,记忆出现严重混乱。而谢临川——这个她曾经以为只是性格孤僻的转学生,如今成了笼罩她生活的阴霾。
教室里的掌声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谢临川已经结束了演讲,正被一群学生围住请教问题。林清绾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林同学。"谢临川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她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来得正好。"
学生们识趣地让开一条路。林清绾注意到他西装内袋里露出一角黑色的皮质笔记本,和她上周在程野抽屉里看到的那本一模一样。
"谢谢你的讲座。"她礼貌地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过我有些私人问题想请教。"
谢临川挑了挑眉,示意她跟上。两人走出教室,沿着楼梯来到顶楼的天台。夕阳将整个校园染成金色,远处的操场上还能看到几个学生在打篮球。
"协议签得还满意吗?"谢临川靠在栏杆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薄荷糖,剥开一颗扔进嘴里。
林清绾盯着他指尖的动作,突然想起高三那年,他们五个人躲在天台吃冰淇淋时,谢临川也是这样突然出现,扔给她一颗薄荷糖。那时的他还只是个沉默寡言的转学生,谁能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
"我母亲怎么样了?"她直截了当地问。
谢临川的视线从远处收回,慢条斯理地又剥了一颗糖:"比我想象中恢复得好。当然,这要多亏你及时签署了协议。"他顿了顿,"不过她的记忆似乎出现了永久性损伤,医生说她可能永远记不起车祸那天的事了。"
林清绾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母亲醒来后反复念叨的那句"别相信窗边的男孩",想起那些零碎的梦境——冰冷的针头,刺眼的灯光,还有谢临川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的声音。
"这是你想要的,不是吗?"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冷得不像自己的,"把我母亲变成这样,让我签下协议,然后呢?继续用SLC-1折磨其他人?"
谢临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她想起高三时他站在窗边看她的表情——冷漠中带着某种扭曲的愉悦:"SLC-1只是个开始。你知道吗,林清绾,你比你母亲更适合这个实验。她的意志力太薄弱了,而你......"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你有足够的韧性。"
他从内袋里掏出那个黑色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递给她。林清绾看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实验数据和笔记,最上方用红笔写着"受试者M-7(林清绾)观察日志"。
"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在发抖。
"字面意思。"谢临川合上笔记本,"从下周开始,你将成为我的'特别研究生助理'。我们会一起完成这个项目,当然,报酬会很丰厚——足以支付你母亲后续的治疗费用。"
林清绾后退一步,感觉一阵眩晕:"你疯了。这是非法的人体实验。"
"非法?"谢临川轻笑一声,"在这个校园里,没有什么是真正非法的。"他指向远处校长办公室的窗户,"你知道为什么我父亲能这么轻易地收购你们家的出版社吗?因为校董会里有人收了他的钱。而这个人,恰好是你的论文导师。"
夕阳的余晖中,林清绾看到他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她突然明白,谢临川从来就不在乎金钱或者权力,他在乎的是控制——控制每一个人,就像他曾经试图控制他们五个人一样。
"如果我拒绝呢?"她听见自己问。
谢临川的笑容消失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画面里是母亲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插着输液管,而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标有"SLC-1"的注射器。
"你可以试试看。"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过我建议你先想想,如果你母亲突然'病情恶化',会是谁的责任。"
林清绾感到一阵恶心。她想起上周在病房里,母亲曾短暂清醒过片刻,抓住她的手说:"别变成我这样......"当时她以为那只是母亲的胡言乱语,现在才明白其中的含义。
"这就是你的'礼物'?"她强迫自己直视谢临川的眼睛,"用我母亲的命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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