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把城市的霓虹切割成碎片，苏晴站在写字楼电梯里，看着楼层数字从38层开始闪烁下降。她的高跟鞋踩在金属踏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尖锐的疼痛从脚底蔓延到心脏。手机在包里震动，是林清绾发来的消息：【谢临川在顶层会议室等你，别签任何文件】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冷气裹挟着雪松香气扑面而来。苏晴下意识后退半步，那味道让她想起高三那年，谢临川总爱把古龙水喷在课本扉页上，说是"防止油墨过敏"。此刻这气味却像一条毒蛇，顺着她的鼻腔钻进肺里。
"苏小姐，这边请。"穿着定制西装的男人推开鎏金大门，会议室里的长桌两侧坐满了人。谢临川坐在主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桌上摊开的文件首页赫然印着"苏晴独家经纪合约"。
"晴晴！"一个甜腻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苏晴转头看见高中同桌林媛挽着谢临川表妹的手臂走进来，她脖子上戴着苏晴去年送她的珍珠项链，"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见面呢。"
苏晴的指甲陷入掌心。她想起上周林媛在同学群发的消息："听说苏晴被包养了？"配图是她喝醉后靠在程野肩上的偷拍照。当时她以为只是同学间的恶作剧，现在才明白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猎。
"合约条款很简单。"谢临川推过钢笔，笔帽上镶嵌的蓝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五年独家协议，违约金八千万。当然..."他突然起身，走到苏晴面前俯身，"如果你现在答应出演谢氏投资的网剧，我们可以免除违约金。"
苏晴闻到他身上更浓烈的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她想起三天前在停车场看到的场景——谢临川拎着黑色垃圾袋走向路边停着的面包车，袋子里隐约露出带血的绷带。
"我要先看剧本。"苏晴听见自己说。
谢临川轻笑一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沓打印纸扔在桌上。苏晴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然收缩——剧本标题是《堕落天使》，主角是个被富商包养的女大学生，最终在记者会上揭露真相后跳楼自杀。而她的名字，赫然写在角色介绍旁边。
"这..."她的声音在发抖。
"很适合你啊。"林媛突然凑过来，手指划过剧本上的照片，"毕竟你和程野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正好借机炒作嘛。"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突然用力，指甲在苏晴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
会议室突然陷入死寂。苏晴看着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剧本上，晕开了"自杀"两个字。她想起昨夜收到的匿名短信：【想知道程野为什么失踪吗？今晚8点，城西仓库】
"我签。"苏晴抓起钢笔，在签名处写下自己的名字。谢临川挑眉，正要说什么，她突然又补了一句："不过我有个条件——我要见程野。"
谢临川的笑容凝固了。他身后的落地窗映出他阴沉的脸色，窗外暴雨如注，玻璃上的水痕像一道道裂开的伤口。
"程野？"林媛夸张地笑起来，"他可是通缉犯呢。"她掏出手机划开相册，屏幕上赫然是程野在贫民窟注射药物的视频，"要不要看看更精彩的？"
苏晴抢过手机的动作快得惊人。视频里程野瘦得脱相，手臂上的针孔密密麻麻，但他抬头时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星。就在这时，视频突然切换——画面里谢临川举着注射器逼近程野，背景音清晰地传来苏晴自己的尖叫。
"这是合成的！"苏晴厉声说。
谢临川按下遥控器，投影仪亮起。大屏幕上出现一段监控录像：深夜的医院走廊，苏晴推着轮椅上的母亲撞开一间病房，病床上躺着的赫然是本该昏迷的程父。
"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苏晴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谢临川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只是让他看清了一些真相。"他打了个响指，两个黑衣保镖走进来，"现在，该谈谈你的'意外坠楼'了。"
就在保镖逼近的瞬间，会议室大门被踹开。陆离举着摄像机冲进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林清绾。苏晴看见林清绾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暗红血迹，她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加密视频。
"谢临川，你完了。"林清绾的声音在发抖，"这是你父亲和校长的受贿录音，还有..."她突然顿住，因为谢临川正缓缓举起手机。
屏幕上正在直播苏晴母亲被推下楼梯的画面。老人蜷缩在血泊中，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苏晴的笔迹："SLC-1实验数据"。
"不！"苏晴尖叫着冲向投影仪。谢临川突然伸手拦住她，冰凉的戒指划过她的手腕。就在这时，陆离按下快门——闪光灯照亮了谢临川袖口露出的针孔，和他手腕上若隐若现的SLC-1刺青。
"警察！"会议室大门再次被撞开。为首的警官举枪瞄准谢临川："谢临川，你涉嫌谋杀、绑架等多项罪名，请立即放下武器！"
谢临川却笑了。他突然扯开衬衫，胸前赫然是一道狰狞的刀伤，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白衬衫："开枪啊，反正我已经活不长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自言自语，"程野说得对，我们都是..."
枪声突然响起。但倒下的不是谢临川，而是他身后的保镖。林清绾举着程野留下的改装手枪，指尖还在发抖："他说过...这把枪的保险栓..."
混乱中，苏晴看见谢临川趁机按下遥控器。投影仪画面突然切换——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地下室场景，程野被绑在手术台上，谢临川正拿着注射器逼近他的颈部血管。
"程野！"苏晴的尖叫声撕破了雨幕。她发疯般冲向门口，却被林清绾一把拉住："录像里的不是真的！是SLC-1制造的幻觉！"
警笛声由远及近。谢临川站在血泊中，脸上带着解脱般的微笑。他最后看了眼苏晴，嘴唇蠕动着说出几个字："地下室...密码...你生日..."
当特警冲进会议室时，只看到谢临川胸口插着那支钢笔，墨水顺着伤口汩汩流出，在白色地板上晕开一片蓝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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