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的火光在记忆里渐渐熄灭,林清绾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晚风掀起她白色的校服衣角。十年过去,这里的栏杆已经被重新刷过漆,但当年他们五个人躲在这里吃冰淇淋的位置,还留着几道模糊的划痕。
"你还是来了。"谢临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如既往地平静,却让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缓缓转身,看见他靠在围栏上,手里把玩着一盒录像带,夕阳的余晖给他镀上一层血色的轮廓。
程野的拳头已经攥紧,指节发白。陆离悄悄挪到苏晴身边,把她护在身后。四个人的影子在水泥地上拉得很长,像一道脆弱的防线。
"谢临川。"林清绾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那些证据......"
"足够毁掉我们所有人。"他轻笑着打断她,嘴角的弧度让她想起高中时他站在窗边冷笑的样子。那时的她以为那只是叛逆少年的姿态,现在才明白那是掠食者锁定猎物时的表情。
谢临川向前走了一步,录像带在夕阳下闪着暗红色的光:"知道我最佩服你们什么吗?"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明明知道真相有多肮脏,还是选择相信那些可笑的规则。"
苏晴突然开口:"你到底想要什么?"她的声音在发抖,却倔强地仰着头,"钱?权力?还是单纯享受看我们痛苦的乐趣?"
谢临川笑了,那笑声让林清绾想起下雨天屋檐下的水滴——看似轻柔,却能一点点腐蚀掉石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画面里的林清绾正在填写保送申请表,而她的母亲站在一旁,手里捏着一张写有谢氏集团标志的支票。
"你母亲签字的样子,"谢临川的声音温柔得可怕,"比你想象中要难看得多。"
程野猛地冲上前,却被陆离一把拉住。林清绾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胃部一阵绞痛——那确实是母亲的笔迹,但她记得那天母亲明明......突然,她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那支票是假的!"
谢临川的笑容扩大了:"聪明。"他弹了弹手机屏幕,"可惜已经没用了。你们以为烧掉档案室就能解决问题?"他晃了晃手中的录像带,"我早就料到你们会这么做,所以提前做了备份。"
陆离突然说:"你漏说了最精彩的部分。"他的声音很轻,却让谢临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哦?"谢临川挑眉,"比如?"
"比如你父亲根本没破产。"陆离向前走了一步,阴影笼罩在他的脸上,"那场跳楼戏,演得可真像。"
空气瞬间凝固。林清绾看见谢临川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录像带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你胡说什么......"谢临川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我们查过医院的记录。"苏晴突然插话,她的声音不再颤抖,反而异常冷静,"十年前那天晚上,谢董事长根本没进过医院。他在城南的会所,有监控为证。"
谢临川的脸色变得惨白。林清绾突然明白了什么,声音颤抖:"你一直在用父亲的名义......"
"闭嘴!"谢临川怒吼一声,录像带从他手中滑落,在水泥地上弹了几下,滚到林清绾脚边。他踉跄后退两步,撞在围栏上,"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谢家欠我的!"
"我们知道。"程野终于挣脱陆离的手,走到谢临川面前,"我们知道你父亲用你母亲的命逼你接近我们。我们知道你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谢家的耻辱',不惜毁掉五个人的人生。"他的拳头高高举起,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但我们更知道,你比谁都害怕真相被揭穿。"
谢临川的肩膀开始剧烈颤抖。林清绾弯腰捡起录像带,发现带子的一角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是血。她抬头,看见谢临川的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血珠正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滴。
"十年了。"谢临川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整整十年,我每天都在想如果那天我没遇见你们......"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像是透过他们看向很远的地方,"也许我现在已经是谢氏集团的继承人了。"
林清绾突然想起高考前夜,她在医院走廊看见的谢临川——那个站在重症监护室外,眼睛红肿却倔强地不肯落泪的少年。原来他一直都是受害者,只是选择了最错误的方式报复世界。
"谢临川。"她轻声叫他的名字,"放下吧。"
谢临川笑了,那笑容让她想起十七岁的雨夜,他站在天台边缘,校服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太迟了。"他的手伸进口袋,"你们以为只有我有证据?"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程野脸色骤变:"你怎么......"
"我聪明得很。"谢临川打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早在你们烧掉档案室之前,我就把备份发给了几个'可靠'的朋友。"他按下拨号键,"比如你们学校的校长,比如......你母亲工作的银行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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