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站在经纪公司大楼的电梯里，手指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提示不断闪烁。她刚刚逃出签约酒会，高跟鞋在电梯地毯上发出急促的声响，仿佛在替她慌乱的心跳打拍子。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眼角还残留着舞台灯光的晕染，嘴角却抿成一条倔强的线。
"苏小姐，您父亲已经和陈董谈妥了合约细节。"经纪人王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您现在回来，还能赶上庆功宴。"
苏晴按下18层的按键，喉咙发紧："王姐，合约里那条整容条款......"
"这是行业惯例。"王姐打断她，"谢氏集团注资的项目，要求自然严格些。您想想，多少人想挤进这个圈子都挤不进来......"
电梯门在18层缓缓打开，苏晴却迈不开步子。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在她眼中扭曲成血色。她想起今早母亲偷偷塞给她的小纸条："别签，他们要毁了你。"字迹被水渍晕开，像是母亲哭过的痕迹。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匿名短信跳出来："天台见，证据在你包里。"发信人号码是一串乱码。苏晴的手指微微发抖，她想起三天前在更衣室发现的那个黑色U盘——当时她以为是粉丝送的礼物，现在才明白命运早就在暗处埋下伏笔。
当苏晴冲上天台时，夜风裹挟着雨后的潮湿扑面而来。远处写字楼的灯光像浮在黑海上的孤岛，而近处废弃的蓄水箱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站立。
"程野？"她警惕地停下脚步，"你怎么......"
"不是我。"少年转过身，手里举着一部还在闪烁的手机，屏幕上是正在计时的倒计时——30:00。他的运动服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显出紧绷的肌肉线条，"是陆离。他说这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苏晴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想起今早陆离发来的简讯："谢临川的洗钱证据在天台保险箱，密码是你生日。"当时她以为那是恶作剧，现在才惊觉每个细节都暗藏玄机。
倒计时跳到29:30时，苏晴终于注意到天台角落那个生锈的铁皮柜。她冲过去输入密码，铁柜发出沉重的开启声。里面只有一个牛皮纸袋，上面用红笔写着"苏晴的葬礼"——这个恶趣味的标题让她胃部绞痛。
纸袋里掉出一叠照片和一份合同。最上面那张照片里，她穿着艺考时的舞蹈服，裙摆飞扬如蝶。但仔细看会发现裙角沾着可疑的污渍——后来她才知道那是某次陪酒时，客人故意泼在她身上的酒。
"这是......"苏晴的声音哽在喉咙里。接下来的照片更触目惊心：她在更衣室换衣服的背影、化妆间昏睡的脸庞、甚至还有合同里用荧光笔标出的条款——"乙方需配合甲方进行必要的身体改造"。
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苏晴抬头看见王姐带着两个壮汉冲上天台，其中一人的手里攥着她的护照："大小姐，陈董说您要是敢毁约，就别想再踏进娱乐圈半步。"
程野挡在她身前，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在他紧绷的下颌："你们再往前一步试试？"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手里有你们老板洗钱的全部证据。"
王姐的脸色瞬间煞白。苏晴趁机抓起纸袋里的U盘，却发现它已经自动开始传输数据——刚才在天台时，陆离应该就已经黑进了公司的服务器。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们？"为首的壮汉突然掏出一把折叠刀，刀刃在路灯下闪着寒光，"谢少说了，这种不知好歹的小丫头......"
刀尖刺破空气的瞬间，警笛声划破夜空。苏晴回头看见三辆警车正闪着红蓝灯光冲进公司后门。为首的警官拿着扩音器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涉嫌洗钱和人口贩卖，立即放下武器！"
王姐的尖叫被警笛声淹没。苏晴这才发现天台边缘不知何时多了几个黑影——是陆离带着校记者团的伙伴们举着相机冲了上来。闪光灯此起彼伏间，她看见程野悄悄拨通了电话："林清绾，证据我们拿到了，现在该你出马了。"
当苏晴被警察护送下楼时，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天台。陆离正把那个生锈的铁皮柜踹翻，雨水冲刷着柜子底部刻着的模糊字迹——那是她高一时的涂鸦："永远做真实的自己"。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林清绾发来的短信："谢临川招供了，他说你是第一个看穿他真面目的人。"附件是一段录音，里面传来谢临川阴冷的声音："苏晴太干净了......我要让她自己亲手毁掉那份干净。"
雨不知何时停了。苏晴站在警车旁，看着远处公司大楼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她摸出包里的镜子，镜中少女的眼睛依然明亮如星。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她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次，她再也不会为任何人摘下这副真实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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