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站在职业篮球队训练馆的中央，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在木地板上。场馆内的灯光刺眼，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刚刚结束了一场高强度的试训，体能几乎消耗殆尽，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程野，教练要见你。"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
程野接过水，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水是冰凉的，带着一丝甜味，让他想起十年前谢临川递给他的那瓶矿泉水——同样的冰凉，同样的甜腻，同样的让人不安。
"谢谢。"他机械地道谢，将空瓶随手扔进垃圾桶。
训练馆的走廊很长，两侧的镜子里反射出他疲惫的身影。程野停下脚步，望着镜中的自己——黝黑的皮肤，结实的肌肉，眼神却空洞得可怕。十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早已摆脱了谢临川的阴影，可现在看来，那段阴影似乎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
"程野！"教练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他深吸一口气，朝教练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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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练办公室的门半开着，程野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走了进去。办公室里，教练正坐在办公桌后，手里翻看着一份文件。见程野进来，他合上文件，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
"坐。"教练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程野坐下，感觉椅子的皮革有些发硬，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试训表现不错。"教练开门见山，"你的身体素质和球技都很出色，球队很满意。"
程野点点头，等待教练的下文。他知道，职业球队的邀约从来不会这么简单。
"不过......"教练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在正式签约前，我们需要你签署这份协议。"
程野接过合同，快速浏览起来。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合同的最后一页，一条附加条款格外刺眼：
"乙方承诺放弃就过往任何比赛中的争议判罚或黑幕行为追究相关责任的权利。"
"这是什么？"程野的声音冷了下来。
教练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这是球队的标准条款。你知道的，职业体育圈有些事情......不太方便深究。"
"所以你们是在要求我，对谢临川当年操纵比赛的事情保持沉默？"程野的眼神变得锐利。
教练的脸色变了变："程野，我们都知道当年那场比赛有问题，但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是你职业生涯的关键时刻，没必要为了十年前的事情......"
"没必要？"程野猛地站起来，合同被捏得皱巴巴的，"当年那场比赛直接导致我父亲的公司破产！现在你们要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办公室陷入沉默。教练的表情复杂，既有歉意，也有无奈。
"程野，现实点吧。"教练叹了口气，"谢氏集团在体育圈的影响力......你懂的。如果你坚持追究，不仅这份合同泡汤，你的整个职业生涯都可能受到影响。"
程野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想起父亲跳楼那天，血染红的校服；想起母亲哭到昏厥的样子；想起自己站在病房里，看着心电监护仪上的直线一点点消失......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最终说道，将皱巴巴的合同放回桌上。
教练点点头："当然，这是大事，需要慎重考虑。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程野一眼，"谢氏集团的人也在等你的答复。"
程野没有回应，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走廊上的灯光依然刺眼，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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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馆的门口，苏晴靠在墙边等他。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看见程野出来，她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她小心翼翼地问。
程野摇摇头，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他们要我签署一份协议，放弃追究当年比赛黑幕的权利。"
苏晴倒吸一口冷气："这也太......"
"卑鄙？"程野苦笑，"这就是谢家的作风。"
两人沉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就像他们纠缠不清的命运。
"林清绾和陆离那边有进展吗？"程野突然问道。
苏晴点点头："清绾在金融系发现了更多证据，陆离也找到了当年画册的版权页，证明谢临川伪造了签名。"她顿了顿，"但最关键的证据，还是那场运动会的录像。"
程野的眼神一亮："对，只要能证明谢临川当年篡改了成绩单，就能揭开整个阴谋的序幕。"
"问题是......"苏晴忧心忡忡地说，"那盒录像带在我们手里，谢临川肯定也在找。如果被他抢先......"
"不会的。"程野打断她，眼神坚定，"我们已经把录像备份到了云端，还寄了一份给可靠的第三方保管。"他握紧拳头，"这一次，我们不会再让谢临川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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