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的第二个星期,林清绾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桌边缘。窗外的蝉鸣依旧喧嚣,却再没有人会在课间趴在窗台上抱怨天气炎热。黑板上还留着高考倒计时的痕迹,粉笔字迹被值日生擦得发白,像一道褪色的伤疤。
"清绾!"
程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额头上还挂着汗珠,运动背心湿透地贴在背上。林清绾看着他冲进教室,突然想起去年夏天,他们也是这样在空教室里偷偷吃冰淇淋,谢临川突然出现,扔下一颗薄荷糖就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她接过那张纸,发现是份体检报告。
程野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课桌上,篮球鞋在地板上蹭出一道灰痕:"我爸的...他们说需要家属签字。"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手指紧紧攥住纸角,指节发白。
林清绾展开纸张,目光扫过那些医学术语,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肝癌晚期,转移,预计生存期...她的视线模糊了,纸上的字迹开始扭曲。去年冬天,程野父亲还在电话里咆哮着要他别耽误训练,现在却...
"对不起。"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程野突然笑了,那笑声像是用碎玻璃划过黑板:"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他站起身,篮球鞋在地面上碾出刺耳的声响,"我早该想到的...他那么拼命接项目,连体检都推了又推..."
教室门再次被推开,苏晴抱着一摞参考书冲进来,陆离默默跟在她身后。阳光从苏晴背后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她气喘吁吁地停下,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打湿:"你们看到新闻了吗?谢氏集团..."
"知道了。"程野打断她,声音沙哑,"我爸公司破产前也是这样,突然所有新闻铺天盖地..."
陆离走到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窗框上的某道划痕。林清绾记得那道痕迹——去年校庆彩排时,谢临川不小心用美工刀划到的。当时他还笑着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现在想来,那句话像某种预言。
"我收到了谢临川的消息。"陆离突然说,声音平静得可怕。
教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苏晴手里的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封面朝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几个大字刺眼地反着光。
"他说..."陆离深吸一口气,"证据已经全部传给我了,在一个加密文件夹里。"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串复杂的密码提示:"十七岁的雨季"。
林清绾突然想起高考前夜,谢临川站在对面楼顶的身影。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手里举着什么,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是那枚薄荷糖的包装纸吗?
"我们要去见他。"程野突然说,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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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工厂的铁门被锈迹覆盖,发出刺耳的呻吟。林清绾走在最前面,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光路。身后是苏晴紧张的呼吸声和陆离沉稳的脚步声,程野落在最后,篮球鞋踩在碎石上发出咯吱声响。
"就是这里。"陆离停在一扇半开的铁门前,门后传来机器运转的轰鸣声,"谢临川说证据藏在这里的服务器里。"
林清绾推开门,浓重的机油味扑面而来。昏暗的厂房里,几台老旧的服务器嗡嗡作响,指示灯在黑暗中闪烁红光。角落里堆着几个纸箱,上面落满灰尘。
"小心!"苏晴突然尖叫一声。林清绾转身,看见一只硕大的老鼠从纸箱里窜出来,消失在阴影中。她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程野突然踢开一个纸箱,里面滚出几十个硬盘。"这些..."他蹲下身,手指抚过硬盘上的标签,"都是谢氏集团的实验数据..."
陆离已经连接好电脑,屏幕上跳出一个加密界面。他输入密码:"十七岁的雨季",然后是"薄荷糖",最后是"X.L"——谢临川名字的缩写。屏幕闪烁了几下,跳出一个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我要看。"苏晴突然说,声音颤抖却坚定。
视频开始播放,画面有些晃动,像是用手机偷拍的。镜头里是间昏暗的实验室,铁门上印着模糊的标志。谢临川站在镜头前,脸色苍白得可怕:"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说明计划成功了第一步..."他的目光扫过镜头,像是在直视每个人的灵魂,"谢明山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只是个傀儡。"
画面突然切换到一个地下室的场景。铁门上锁着沉重的链条,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痛苦的呻吟声。林清绾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声音她太熟悉了,和高考前夜谢明山跳楼前发出的呻吟一模一样。
"人体实验..."陆离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些失踪的研究员..."
视频里的谢临川突然抬头,直视镜头:"程野的父亲不是自杀,是被他们逼的。"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我发现了账本...还有这些..."画面切换到一叠照片,上面是各种扭曲的人体实验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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