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国际艺术大赛的颁奖典礼现场却灯火通明。陆离站在礼堂后门的阴影里，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深蓝色校服上。他盯着舞台上那座金光闪闪的奖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皱巴巴的参赛申请表——那上面还留着谢临川"指导修改"的痕迹。
"获奖者是——陆离！"
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放大，礼堂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陆离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想起三天前苏晴在画室里颤抖的声音："他们篡改了你的作品......"
礼堂大门突然被推开，一阵冷风夹杂着雨水的腥气灌入。陆离转头，看见苏晴举着伞站在门口，白衬衫被雨水浸透，贴在单薄的身上。她的眼神焦急而坚定，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清绾和程野呢？"陆离低声问，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苏晴摇摇头，雨水从她的睫毛上滴落："程野去医院了，清绾......"她突然顿住，目光越过陆离的肩膀，瞳孔骤然收缩。
陆离转身，看见谢临川正站在不远处，黑色西装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少年转学生的手里捧着一束纯白的百合花，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恭喜。"谢临川走近，将花束递给陆离，"你的作品......很特别。"
陆离后退一步，花束砸在地上，白色的花瓣瞬间被雨水打湿。他想起上周在画室，谢临川"好心"提出帮他修改参赛作品时，指尖在画布上流连的触感。
"你早就知道。"陆离的声音颤抖，"从一开始......"
谢临川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他的目光越过陆离，落在舞台中央的奖杯上："要上去领奖吗？毕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是你梦寐以求的。"
礼堂突然响起掌声，主持人正在邀请获奖者上台。陆离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想起父亲生前最后的话："谢家......不是我们惹得起的......"
"我不去。"陆离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谢临川的眼神暗了暗："真遗憾。"他转身走向舞台，黑色皮鞋踩过地上的百合花瓣，"毕竟......"声音通过麦克风放大，"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陆离站在原地，看着谢临川登上舞台，优雅地接过奖杯。闪光灯下，少年转学生的笑容完美得令人窒息。他想起了十七岁的开学日，谢临川站在窗边冷笑的样子；想起了运动会报名时递来的那瓶矿泉水；想起了今早苏晴在雨中说的话："我找到了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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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得刺眼。程野坐在ICU病房外的长椅上，右手绷带已经渗出暗红的血渍。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苏晴发来的消息："颁奖典礼开始了，谢临川在台上......"
程野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三天前在病房里，父亲颤抖着从枕头下摸出的那张借条。潦草的字迹写着"谢氏集团"四个字，像一把刀狠狠插进他的心脏。
"程先生。"
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程野抬头，看见谢临川的父亲站在面前，定制西装上的铂金袖扣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
"令尊的事......"谢父叹了口气，"很遗憾。"
程野握紧拳头，指甲几乎陷进掌心："是你逼他的。"
谢父微微一笑："商场如战场，你父亲太天真了。"他俯身凑近程野，"不过......"指尖划过程野苍白的脸，"你比他强多了。"
程野猛地站起来，右手的绷带裂开，鲜血滴落在地板上。谢父后退一步，脸上依然挂着完美的笑容："明天的董事会......期待你的表现。"
当谢父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程野才感觉到右手的疼痛。他解开绷带，伤口已经裂开，鲜血汩汩而出。就像他们十七岁的青春，看似光鲜亮丽的表面下，早已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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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后台，林清绾正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那是苏晴刚才发来的证据——谢临川篡改成绩的详细记录，包括时间、科目和具体分数。照片下方还附着一行小字："颁奖典礼马上开始，我们必须阻止他。"
手机突然震动，是程野发来的短信："医院见。"
林清绾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塞进口袋。她想起今早在医院，父亲意味深长的话："金融系......才是你的出路。"想起了母亲喜极而泣的样子，想起了谢临川递来的保送名额......
礼堂突然响起掌声，主持人正在宣布下一位获奖者。林清绾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想起十七岁的开学日，五人躲在天台吃冰淇淋时，谢临川突然出现并扔下的那颗薄荷糖。那时的阳光多么明媚，谁又能想到会有今天的暴雨？
"清绾！"
苏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清绾转身，看见闺蜜举着伞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雨水。苏晴的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那是今早在教务处打印机旁捡到的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油画颜料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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