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舟划破墨色的镜湖水时,舟底传来细碎的 “咔嗒” 声 —— 那是湖水表面凝结的薄冰被撞碎的声响。往日里能映出星辰倒影的镜湖,此刻竟像铺了层玄黑绸缎,水面泛着油腻的光泽,连舟身的辰龙纹光流都被映得黯淡几分,唯有阿烬手中炎护剑的帝魂护印,还在微微发烫,像是在抗拒水中的邪异气息。
“不对劲,水镜州的镜湖不该是这样的。” 苏妄扶着舟舷俯身细看,琴魂玉贴近水面的瞬间,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琴弦自动震颤,弹出一段混乱的旋律,“水里有妄力蚀镜气,把镜湖的映魂力都污染了 —— 之前镜灵族说过,镜湖是水镜州的魂脉根,一旦被污染,整个州的镜影都会变成幻象陷阱。”
话音刚落,舟身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水下猛地升起十几道银白镜影,镜影中浮现出穿着银白长袍的人影 —— 是镜影族的巡逻队,他们袖口绣着淡蓝镜纹,手中握着嵌了镜晶的短刃,刃尖泛着玄黑妄力,显然也被湖水的蚀镜气影响。
“外来者!离开镜湖!” 为首的镜影族修士厉声喝止,短刃指向阿烬,“你们身上有炎炽州的炎脉气,还有魂栖泽的星魂气 —— 是你们把妄力带到水镜州的!再往前一步,我们就不客气了!”
云溪立刻展开苏绣母卷,将辰龙纹石按在卷上,青芒顺着魂绣线蔓延,试图传递善意:“我们没有污染镜湖!是道族的妄力害了水镜州,我们是来帮忙的!” 可绣线刚触到水面,就被墨色湖水裹住,玄黑蚀镜气顺着线往上爬,很快就将淡蓝绣线染成灰黑色,母卷上苏九的残魂印记剧烈闪烁,像是在警示危险。
“别装了!” 另一名镜影族修士挥起短刃,朝着辰砂舟劈来,刃尖的镜影突然分裂成十几道,化作银白虚影,从不同方向攻向众人 —— 这是镜影族的 “分影术”,本是用来辨伪存真的术法,此刻却被妄力扭曲,成了伤人的利器。
“是蚀镜气让他们产生了幻觉!” 冰珞突然上前一步,守道纹在掌心凝成淡蓝光镜,光镜对着那道镜影虚影一照,虚影瞬间显露出破绽 —— 玄黑妄力在虚影根部缠绕,像是寄生的藤蔓,“他们不是故意针对我们,是被妄力操控了认知!” 她将光镜对准为首的修士,蓝光顺着修士的短刃蔓延,触到刃尖的妄力时,发出 “滋滋” 的净化声,修士的眼神突然晃了晃,短刃的攻击顿了顿。
阿烬抓住这个间隙,提着炎护剑跃下舟,脚踩在墨色湖面上时,帝魂护印的淡金炎火顺着脚尖蔓延,在水面凝成一块炎火平台 —— 湖水触到炎火,玄黑蚀镜气被瞬间灼烧,化作灰烟消散,露出下方淡蓝的湖水底色。“看!湖水本身没有被污染,是表面的蚀镜气在伪装!” 他挥剑朝着湖面斩出一道炎火,火刃划过之处,墨色湖水被劈开,淡蓝水光重新显露,连空气中的压抑感都减轻了几分。
镜影族修士们愣住了,为首的修士低头看着自己的短刃 —— 刃尖的玄黑妄力正在炎火的影响下消散,露出原本银白的镜晶光泽。“这…… 这是怎么回事?” 他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困惑,“长老说,外来者带了妄力污染镜湖,还说…… 还说镜灵族的纯血镜灵都被妄力杀了……”
“是你们的长老在撒谎!” 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从湖对岸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淡蓝纱裙的少女从岸边的枯木后走出,她的发间别着一枚银白镜簪,簪上的镜晶泛着纯净的蓝光,“长老被道族的妄力控制了,他把真正净化湖水的镜灵都关了起来,还编造谎言,让你们阻拦外来者!”
少女快步跑到湖边,脚下的淡蓝纱裙触到墨色湖水时,湖水竟自动退开,露出干净的湖底 —— 她弯腰捡起一块湖底的镜晶,递给为首的修士:“你看,湖底的镜晶没有被污染,只有表面的蚀镜气是假的,是长老用道族留下的妄力石制造的幻象!”
修士接过镜晶,镜晶的蓝光映在他脸上,他突然捂住头,痛苦地闷哼一声:“我…… 我想起来了!上次我偷偷去净化池,看到长老把妄力石扔进池里,还听到他跟道族的人说话,说要把水镜州的镜心阵改成妄力阵……”
“镜心阵?” 苏妄立刻追问,琴魂玉突然亮了起来,与少女发间的镜簪产生共鸣,“那是水镜州的核心阵法,用来维持镜湖的映魂力,要是被改成妄力阵,整个水镜州的魂脉都会被引向域外门!”
少女点了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叫镜月,是镜灵族的纯血镜灵,之前一直在偷偷净化湖水,还藏了几个没被长老抓住的族人。长老知道《星辰聚魂录》在你们手里,他怕你们激活水镜州的星魂印,才故意让你们以为镜湖被污染,想把你们赶走。”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淡蓝镜玉,玉上刻着复杂的星文,“这是水镜州的星魂印碎片,只有纯血镜灵能激活,《星辰聚魂录》需要它才能解锁下一页的护魂术,可长老把剩下的碎片都藏在镜心阵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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