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舟行至沧溟江下游时,江风突然变了味 —— 原本带着晨露的湿意里,混进了淡淡的腐锈气,像无数把钝铁在江底摩擦。阿烬按在炎护剑鞘上的手猛地一紧,剑刃在鞘中发出尖锐的震颤,剑身上的护魂纹泛着金芒,竟透过木鞘映在舟板上,画出一道警惕的弧光。
“不对劲。” 冰珞扶着舟舷俯身望去,守道纹在她腕间流转,蓝光顺着江面铺开,像一层薄冰覆在浪上。下一秒,蓝光突然剧烈闪烁,她猛地直起身:“江底有东西!好多妄力节点,在往这边靠!”
话音未落,“轰隆” 一声巨响,舟首右侧的江面突然炸开,黑色的水柱裹挟着十几具妄傀冲天而起 —— 这些妄傀与之前见过的不同,躯体是用江底的玄铁碎片拼接的,关节处缠着泛紫的妄力丝,手中的骨刀还滴着带着时空碎片的江水。它们刚落地,骨刀就朝着辰砂舟的辰龙纹劈去,刀风刮得舟板木屑飞溅。
“是道玄尊的‘玄铁妄傀’!” 墨染立刻将控纹晶按在舟首,金纹线如瀑布般涌出,在舟身织成层淡金光网。骨刀劈在网上,发出 “铮” 的脆响,妄力丝与金纹碰撞,瞬间被灼成黑灰。“这些妄傀的核心在胸口,金纹能烧,但得先稳住它们!”
黄垣的息壤魂珠在掌心急转,土黄色的光顺着舟底蔓延,沉入江水中。片刻后,三根尖利的息壤柱从妄傀脚下的江面刺出,将最前面的两具妄傀钉在半空:“俺的息壤能困它们!阿风快定住剩下的!”
阿风早已跃至舟首,时风印记在眉心暴涨,青风如龙卷般从他掌心涌出,卷向扑来的妄傀。风势裹着淡紫的时空碎片,像无数把小刃刮过妄傀的玄铁躯体,留下密密麻麻的划痕。“时风定!” 他低喝一声,青风突然凝住,将五具妄傀冻在半空,连它们关节处的妄力丝都停止了蠕动。
苏妄抱着琴魂玉退到舟中,指尖在琴弦上疾拨,《破妄曲》的旋律如惊雷般炸响 —— 琴音顺着江面扩散,那些被时风定住的妄傀,玄铁躯体竟开始微微震颤,胸口的妄力核心泛出不稳的黑光。“琴音能震碎它们的核心!阿烬,趁现在!”
阿烬应声跃起,炎护剑出鞘的瞬间,淡金炎火顺着剑刃喷涌而出,在江面上映出一片暖光。他避开妄傀的骨刀,剑刃直刺最左侧妄傀的胸口 —— 炎火触到妄力核心的刹那,“滋啦” 一声,黑色妄力如潮水般退去,核心在炎火中化作飞灰。“炎护!破!” 他手腕一转,剑刃横扫,又刺穿另一具妄傀的核心,炎火顺着剑纹蔓延,将两具妄傀的躯体烧成了铁水,落入江中时发出 “嗤嗤” 的声响。
就在这时,江面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哨声 —— 之前让开航道的渡江盟木舟,竟从下游绕了回来,舟上的灰袍修士纷纷掏出玄铁弩,箭尖裹着淡黑的妄力,对准了辰砂舟。“灰舟子!你敢背叛!” 黄垣怒吼着,息壤柱再次从江面刺出,却被灰舟子用一把黑色短刀劈碎 —— 短刀上的纹路,竟是道族的灭道纹。
“什么背叛?” 灰舟子站在木舟船头,脸上满是狞笑,“道玄尊大人许了俺渡江盟整个沧溟江的通途,跟着你们,有什么好处?” 他挥手示意,“放箭!先射穿他们的舟!”
玄铁箭如黑雨般射来,冰珞立刻将守道纹的蓝光注入舟身,淡蓝冰纹顺着辰龙纹蔓延,在舟周凝成层冰盾。箭雨射在冰盾上,大多被弹开,少数穿透冰盾的,也被墨染的金纹线缠住,烧成了黑灰。“守道纹能挡,但撑不了太久!” 她看向丑牛,“丑牛,能引土脉掀翻他们的舟吗?”
丑牛卧在舟尾,早已蓄势待发 —— 它猛地抬起前蹄,重重踏在舟板上,江底的土脉瞬间沸腾,十几道土黄色的浪柱从渡江盟木舟下方升起,将三艘木舟掀得倾斜。灰舟子的木舟首当其冲,舟上的修士纷纷掉进江里,被江水卷着的时空碎片划伤,发出惨叫。“哞!” 丑牛发出一声低吼,蹄子再次踏下,一道土垣从江底升起,将落水的修士困在其中。
可就在这时,更远处的江面突然涌起一道黑色的浪 —— 浪头高达十丈,浪尖站着一具格外高大的妄傀,躯体是用整根玄铁柱打造的,胸口的妄力核心比拳头还大,手中握着柄门板宽的玄铁斧,斧刃上缠着浓黑的妄力,竟能劈开江面的时空碎片。
“是妄傀先锋!” 辰龙残魂的声音在舟上空响起,带着急促的警示,“它的核心裹着道族咒印,普通攻击没用!得用辰龙灵脉 + 炎护火一起破!”
妄傀先锋挥起玄铁斧,朝着辰砂舟劈来 —— 斧风带着浓黑的妄力,将江面的浪头都劈成了两半,淡紫的时空碎片在斧风前纷纷碎裂。阿风立刻引时风挡在舟前,青风与斧风相撞,竟被劈得节节后退,他的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好强的力!”
“阿烬,借炎心石!” 墨染突然喊道,金纹线将阿烬怀中的炎心石卷到舟首,与辰砂舟的辰龙纹对接。瞬间,辰龙纹爆发出刺眼的青芒,一道青金色的龙影从舟身跃起,盘旋在江面之上 —— 是辰龙的灵脉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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