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的金纹线刚触到织时陨星渊的岩壁,指尖就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 不是岩壁的冷,是金纹线里突然翻涌的 “复仇执念”,像有无数细小的针,扎得她指节发白。渊底的陨星碎屑泛着幽蓝的光,映得她瞳孔里满是晃动的黑影,那是离珠消散时的画面,是织时遗民被妄卫追杀的场景,一幕幕在眼前炸开。
“杀了他们…… 用金纹缠断他们的魂……”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岩壁里渗出来,顺着金纹线钻进她的耳朵,那是她自己藏在心底的声音 —— 每次看到织时族的伤疤,她都想让妄时尊的人血债血偿。金纹线突然失控,像疯长的藤蔓,朝着渊底的一株 “控纹晶” 缠去,晶旁的三具白骨(百年前的守时者遗骸)瞬间被金纹勒得粉碎,骨粉里竟飘出淡紫色的妄力,缠上她的手腕。
“别…… 别变成你最恨的样子……” 领口的木簪碎片突然发烫,离珠的残魂印记在碎片上显形,模糊的身影对着她摇头,“金纹是织时的守护线,不是复仇的绞索……”
墨染猛地回神,发现金纹线已经缠上了控纹晶的晶核,再用力一点,晶就会碎裂。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眼前闪过上次失控时,金纹线误缠阿风手腕的画面 —— 那时阿风疼得皱眉,却没敢说一句话。“我不是要复仇…… 我是要守护……” 她咬着牙,一点点收回多余的力道,金纹线渐渐变得柔和,像薄纱般裹住晶核,“离珠姑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可岩壁里的妄力突然暴涨,幻出妄时尊的虚影,冷笑地看着她:“你以为放软力道就能拿到晶?织时族早就灭了,你守的不过是一堆白骨!” 虚影抬手,一道黑色妄力直刺她的胸口,墨染下意识用金纹线挡,却发现妄力竟顺着金纹线往她的魂里钻 —— 那是 “执念妄力”,专门放大心底的仇恨。
“我没有……” 墨染的眼前开始模糊,离珠的身影和妄卫的刀影重叠,她的金纹线又开始躁动。就在这时,领口的木簪碎片突然爆发出淡金色的光,映出母亲的残魂:“阿染,娘教你织金纹时说过,线要跟着心走,心若定,线就稳。” 母亲的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金纹线瞬间平静下来,稳稳地将控纹晶从岩壁里托了出来。
晶体内藏着母亲的声音:“控纹晶不是让你压制金纹,是让你听懂金纹的心意 —— 它想护人,不是伤人。” 墨染攥着控纹晶,金纹线在她指尖绕了三圈,温顺得像听话的孩子。她抬头看向渊外,心里突然明白:复仇不是目的,用金纹守护住还活着的人,才是织时族真正的传承。
与此同时,土墟沉魂窟的入口处,黄垣的息壤刚触到窟壁,就被一股黑色的泥雾缠上 —— 那是 “懦弱雾”,能勾起人最不愿面对的回忆。他的眼前瞬间闪过十年前的画面:土族幼童被妄卫举着刀威胁,他躲在息壤盾后,手指抖得连息壤都捏不稳,直到幼童的哭声消失,他才敢探出头,只看到满地的血和碎泥人。
“你就是个懦夫……” 雾里传来幼童的哭声,像针一样扎进黄垣的心里,“当年你不躲,我们就不会死…… 现在你还躲,连石矶都护不住……” 息壤突然变得沉重,像灌了铅,他的膝盖不受控制地发颤,差点跪下去。
“黄族长!别听它的!” 云溪的母卷突然飞出金纹线,缠上黄垣的手腕,“苏九姐姐说,沉魂窟的雾会说谎!” 可雾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他看到石矶被妄力缠上时,朝他伸手求救,他却因为害怕,转身跑了 —— 那是他埋在心底最深的愧疚,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懦弱。
黄垣的手猛地攥紧,指甲嵌进掌心,血滴在息壤上,息壤突然泛起红光。他想起昨晚捏的七个风族幼童泥人,想起阿风躲在他身后时信任的眼神:“我不是懦夫……” 他咬着牙,将息壤往窟内推,“当年我没护住你们,现在我不会再躲!”
息壤突然变得轻盈,像有了生命,顺着窟壁往上爬,驱散了周围的懦弱雾。窟内的 “沉魂镜” 渐渐显露出来,镜面映出他的身影,却在他身后映出当年的幼童 —— 幼童们没有怪他,只是笑着对他挥手:“黄族长,快去找息壤魂珠,别让阿风他们等急了。”
“谢谢你们……” 黄垣的眼泪掉在镜面上,镜面泛起涟漪,映出息壤魂珠的方向 —— 在窟最深处的 “魂归池” 旁,珠体泛着淡土黄色的光,周围缠着几道土族残魂,正温柔地护着它。
云溪和苏妄带着阿风跟在后面,母卷突然震动,苏九的声音传来:“阿溪,小心魂归池里的‘妄魂鱼’,它们会吃人的愧疚……” 苏妄立刻握紧琴囊,琴身泛着微光:“我来弹‘安魂曲’,护住大家的魂。” 阿风举起风符,风纹印记亮了起来:“我的风能帮苏妄哥哥的琴音传得更远!”
黄垣走到魂归池旁,息壤魂珠自动飞到他面前,珠内映出石矶的身影 —— 石矶被妄力困在沉魂窟的另一处,正用息壤护住几个土族残魂。“石矶!” 黄垣激动地伸手,却只碰到珠壁,“等着我,我一定救你出来!”
魂珠突然钻进他的土圭里,土圭泛着红光,息壤的护人属性瞬间增强。黄垣深吸一口气,转身对众人说:“我们走,去和阿烬、冰珞汇合。” 他的眼神不再有犹豫,只有坚定 —— 这次,他要护住所有需要守护的人。
而在陨星渊的出口处,墨染刚走出渊口,就看到一道黑影闪过 —— 是妄时尊的眼线,手里握着一枚刻着 “沉魂窟” 的令牌,正朝着沉魂窟的方向跑去。“不好!” 墨染立刻用金纹线缠住旁边的树干,借力追了上去,“他们要去沉魂窟搞鬼!”
控纹晶在她怀里发烫,金纹线自动展开,像一张网,朝着黑影的方向飞去。墨染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破坏黄垣他们的试炼,不能让离珠和母亲的期望落空。金纹线越来越快,映着夕阳的光,像一道金色的流星,划破了沉魂窟上方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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