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痕的残魂在风涡中凝了又散,淡青色的风纹裹着幼童们的哭声,竟在护阵外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 —— 方才被风妄撕裂的金纹护阵,正顺着这道屏障缓缓愈合,连空气里的妄力余波都被风卷得干干净净。
“风爹……” 最小的团子攥着半块糖,踮脚往风涡里探,糖纸被风吹得哗啦响,“你说要给我们编新风铃的,你不能走。”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风符突然亮起,符上的风纹竟与风离痕残魂的纹路缠在一起,像极了幼童常玩的 “缠线游戏”。
墨染的指尖顿了顿,金纹线不再急于补阵,反而顺着风符的纹路延伸,轻轻碰了碰风涡:“他的残魂快散了,风符能暂时稳住他,但撑不了多久。” 她看向阿烬,炎枪上的火光明明灭灭,“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时空乱流要来了。”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开始震颤,远处的风蚀古道裂开细缝,泛着淡紫的时空乱流从缝里溢出 —— 那是风妄裂阵引发的连锁反应,乱流所过之处,连岩石都被搅成了碎末。黄垣立刻将土圭按在地上,息壤顺着古道蔓延,凝成一道厚厚的土墙,却在乱流触到墙的瞬间,被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
“不行,土墙挡不住!” 黄垣急得额头冒汗,息壤的颜色开始发暗,“乱流里裹着妄力,会吞掉土力!”
“让我们来!” 站在最前面的风族女童突然开口,她攥着手里的风符,将符举过头顶,“风爹教过我们,风符能引时风,时风可以吹走乱流!” 其他幼童立刻围过来,六张风符拼成一个完整的风族图腾,淡青色的风从符上溢出,竟真的将靠近的乱流吹得偏了方向。
阿烬眼前一亮,立刻将炎火分成数道,缠在风符周围:“时风怕妄力,我的炎火能净化妄力,我们一起引风!” 炎火与风符的风纹融合,泛出金青交织的光,原本零散的时风突然汇聚成一道强风,像一把利剑,直直冲向远处的时空裂缝 —— 乱流被强风裹着,硬生生被逼回了裂缝里,连细缝都被风压得渐渐闭合。
风涡里的风离痕残魂似乎笑了,声音透过风传来,依旧带着几分装霸的调调:“不错嘛,没让风族的崽子看轻你们。” 他的残魂突然凝实了些,风魂杖的虚影从风涡里飘出,杖顶的风族本源晶闪了闪,竟朝着墨染飞去,“这晶能引时风,五行阵要平衡,缺不了时风之力 —— 替我交给那些崽子,就说…… 风爹的风,会跟着晶走。”
本源晶落在墨染手里,温温的,像极了风离痕之前护着幼童时的掌心温度。她握紧晶,对着风涡点头:“我会告诉他们,也会护好他们。”
“还有……” 风离痕的声音越来越轻,风涡开始变得透明,“妄时尊在盯五行阵,他手里有‘风族残魂晶’,那是当年议会弃我们时,从战死的风族人体内挖的…… 别让他用残魂晶破阵。” 这句话说完,风涡彻底散了,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风,绕着幼童们转了一圈,才缓缓消失在古道尽头。
云溪悄悄展开苏绣母卷,指尖的金纹线快速织着 —— 她将风离痕的风涡、幼童的风符、还有那缕绕着幼童的风,都绣进了卷里,旁侧还绣了一行小字:“风离痕,风族族长,护幼如命,以身殉道。” 母卷的金纹突然亮了,绣出来的风涡竟真的泛出淡淡的风,吹得卷边轻轻晃动。
“我们走吧,去黄壤墟。” 阿烬收起炎枪,走到幼童身边,弯腰摸了摸团子的头,“你风爹的风跟着我们呢,我们得带着他的风,去护好时层,好不好?”
团子点点头,把半块糖放进怀里,小心翼翼地护着:“等到了黄壤墟,我把糖埋起来,风爹回来就能找到了。”
一行人重新上路,风族幼童走在中间,手里的风符轻轻晃着,引着时风绕在队伍周围 —— 原本萧瑟的风蚀古道,竟因为这道风,多了几分暖意。墨染握着风族本源晶,能清晰地感觉到晶里的时风之力,正与她的金纹线缓缓共鸣;云溪的母卷上,风离痕的风涡图案始终亮着,像一道无声的守护。
走到古道尽头时,云溪突然停住脚步,母卷上的金纹线开始疯狂闪烁,织出一幅急促的画面:妄墟的方向,泛着浓黑的妄力,无数妄卫正朝着黄壤墟的方向移动,而妄时尊的宫殿里,一块泛着青光的晶石正被放在祭坛上 —— 那是风离痕提到的 “风族残魂晶”。
“妄时尊要动五行阵了。” 云溪的声音有些发紧,将母卷递给阿烬,“他想用残魂晶破阵,我们得赶在他之前到黄壤墟,通知冰夷他们。”
阿烬看着母卷上的画面,炎枪上的火瞬间暴涨:“放心,有我们在,他破不了阵,也别想伤了黄壤墟的人。”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幼童,声音软了几分,“我们走快点,到了黄壤墟,让你们看看五行阵的样子,比风符好看多了。”
幼童们眼睛一亮,脚步都快了些,手里的风符晃得更欢,引着时风加速,将队伍往黄壤墟的方向送 —— 风里似乎还留着风离痕的声音,像在说 “加油”,又像在说 “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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