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的指尖刚触到晶矿壁上的金纹,眼前的墨雾突然扭曲 —— 不是妄力幻境的冰冷,而是带着织时族特有的 “金纹香”,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香料,混着桑蚕丝与炎火晶的暖甜,瞬间将她拽回十年前的织时主城。
那时她才五岁,扎着双丫髻,坐在母亲的织锦榻旁,手里攥着半根没缠完的金纹线。母亲的指尖泛着淡金光,正将丝线织进 “时层守护图” 里,织梭穿梭的声音像细雨打在桑叶上。“染染,看好了,金纹要绕三圈,每圈都得贴着木梭的纹路,这样织出的才是‘活纹’,能挡妄力。” 母亲笑着把木梭递给她,指尖的温度透过木棱传来,暖得她舍不得放手。
主城的窗棂外,织时族的孩童在庭院里跑,手里举着用金纹线扎的纸鸢,纸鸢上绣着小小的烛龙。离珠姑姑就站在廊下,穿着和母亲一样的织时族青衣,手里拿着本《织金秘录》,正对着纸鸢出神。“阿栀师姐,你看我新练的‘影绸’,能不能像你的金纹线一样护着孩子们?” 离珠的声音清亮,母亲抬头时,眼里满是温柔:“阿离的影绸是极妙的,就是太急了些 —— 等你把《织金秘录》背熟,我教你织‘并蒂莲纹’,能让影绸裹上金力。”
那时的离珠还没有后来的冷硬,笑起来时眼角会弯成月牙,总爱把墨染抱到肩上,摘庭院里的金纹花给她编花环。“染染以后要当最厉害的织时绣师,比你母亲还厉害。” 离珠的发间别着支木簪,簪头刻着半朵并蒂莲,和母亲织锦上的纹样一模一样 ——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母亲送给离珠的出师礼,说 “并蒂莲要两朵才完整,等你找到能与你并肩的人,再补全另一朵”。
变故是在三个月后。那天主城的金纹屏障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母亲抱着她冲进织锦阁的暗柜,将一卷烫金的织本塞进她怀里:“染染,这是《织金禁术》,你一定要藏好,别让任何人找到 —— 尤其是妄时尊的人。” 暗柜外传来离珠的呼喊:“师姐!妄卫破屏障了,你快带着染染走!” 母亲的手开始发抖,却还是把她往柜深处推:“去找离珠,她会护着你…… 记住,织时族的金纹不是用来复仇的,是用来守护的。”
她在暗柜里缩了一夜,听着外面的惨叫、金纹断裂的脆响,还有母亲最后一声 “阿离,护好染染” 的嘶吼。等她敢探出头时,织锦阁已经成了废墟,母亲常坐的织锦榻被妄力烧得只剩焦黑的木框,榻旁的 “时层守护图” 碎成了无数片,只有半朵并蒂莲纹还沾着母亲的血,牢牢粘在木梭上。
她攥着那片织锦,在废墟里躲了三天,饿到发晕时,看到离珠姑姑浑身是伤地跑过来,怀里抱着个黑木盒。“染染,跟我走!” 离珠的影绸上还滴着血,却死死护着她往主城外围跑,路过妄卫时,离珠突然把木盒塞给她:“这里面是织时本源晶,你藏好,以后我会来找你。” 可那之后,她再也没见过离珠 —— 直到五年前在妄墟边缘,她从织时叛徒的刀下逃脱,躲进破庙时,看到庙墙上有人用金纹画了朵并蒂莲,旁侧写着 “离珠在妄墟晶矿”。
“墨染!醒醒!” 阿烬的声音突然刺破回忆,墨染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已经被晶矿壁的金纹烫红,眼泪混着晶矿的冷露,滴在金纹上,竟让那道纹路泛起了淡金光。
云溪正举着苏绣双卷,母卷上的金纹线正与晶矿壁的纹路呼应,织出了母亲当年的 “时层守护图” 残片,旁侧还绣着一行小字:“阿栀之徒,离珠,藏于晶矿三层西角。” 云溪的声音带着颤:“这是你母亲的笔迹?她提到了离珠,说离珠在三层。”
墨染抹掉眼泪,指尖的金纹突然暴涨,三只木鸟傀儡从她袖中飞出,稳稳落在晶矿壁上,傀儡的尖喙对着金纹啄了三下 —— 矿壁突然发出 “咔嗒” 声,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里面泛着淡紫的妄力光,却隐约能看到一道熟悉的青衣身影,正靠在矿柱上,影绸缠着手臂上的伤口,发间的木簪依旧是那半朵并蒂莲。
“离珠姑姑……” 墨染的声音发哑,刚要往前走,黄垣突然拉住她:“小心!暗门里有妄力波动,可能是陷阱。” 话音刚落,暗门里突然冲出三道影丝,直逼墨染面门 —— 可那影丝在离墨染三寸处突然停住,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随后缓缓收回,露出离珠苍白的脸。
“染染,你终于来了。” 离珠的声音很轻,影绸上的血滴落在晶矿地上,晕开小小的红圈,“我等了你十年,终于等到你带着金纹线来。” 她举起手臂,影绸下的伤口处,竟也有一道金纹,与墨染指尖的纹路一模一样 —— 那是母亲当年教她们的 “师徒纹”,每对师徒都要在手腕上织一道,代表 “传承不息”。
喜欢时墟:执妄者的时间回廊请大家收藏:(www.suyingwang.net)时墟:执妄者的时间回廊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