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叶林的尽头,隐时谷的遗民聚落终于完全铺开。数十座由时木搭建的圆顶屋错落分布,时木的枝干泛着淡银光泽,屋顶覆盖的避时苔像一层柔软的绿绒,沾着清晨的露水,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聚落中央的时泉是整片区域的核心,泉眼涌出的泉水泛着琉璃般的蓝光,顺着浅沟流进每户屋前的小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 “时力清香”—— 那是遗民赖以生存的气息,却在靠近时,让阿烬怀里的炎小夏残魂再次不安地闪烁起来。
“就是他们?带着外来残魂,还敢闯隐时谷!”
刚踏入聚落,一道尖利的声音就从左侧的圆顶屋旁传来。只见五六个穿着墨色短打的织时族青年围了上来,为首的正是之前在谷口逃走的墨影 —— 他左臂缠着绷带,显然是刚才被墨尘劈中的伤口还没愈合,眼神里满是敌意,手里的时影刀在指尖转了个圈,刀身映出主角团的身影,“墨时安,你忘了谷规?外来者禁止靠近时泉,更别说是这群和前长老勾结的叛徒!”
墨时安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众人身前,指尖的时丝悄然凝起:“墨影,玄婆婆让我带他们来的,有什么事,等见过玄婆婆再说。”
“玄婆婆老糊涂了!” 墨影冷笑一声,挥了挥手,身后的青年们立刻散开,形成一个半圆将主角团围住,“墨长老说了,前长老当年私通归墟,害织时族差点灭族,现在又引外人来抢本源力,你们今天别想靠近时溯殿半步!”
“你胡说!” 阿烬忍不住往前站了站,掌心的火纹亮了几分,“前长老在时叶库留下了证据,是墨长老污染时核,还伪造证据污蔑他!你们别被墨长老骗了!”
“证据?” 墨影嗤笑,“拿不出证据,就别在这妖言惑众!” 他刚想挥刀上前,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时泉旁传来:“墨影,退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时泉边的一块青石板上,坐着一位穿着灰布长裙的老妪。她头发花白,用一根银制的时叶簪子挽着发髻,手里端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泛着香气的 “时叶饼”—— 那是用磨碎的时叶粉混合时泉泉水做成的,能快速补充时力。老妪的眼睛虽然浑浊,却透着一股温和的光,正是墨时安提到的玄婆婆。
“玄婆婆!” 墨影的脸色僵了僵,却没立刻退开,“他们是外来者,不能让他们……”
“我让你退下。” 玄婆婆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缓缓站起身,拄着一根时木拐杖,走到主角团面前,先是看了看阿烬怀里的炎小夏残魂,又扫过夜璃身边的夜月残魂,眼神柔和了几分,“这些孩子,身上没有归墟的恶气,倒有几分守时的纯粹 —— 时安,带他们过来尝尝时叶饼,跑了这么远的路,该饿了。”
墨影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带着青年们不甘心地退到了不远处的圆顶屋旁,却没离开,显然是在监视众人。
玄婆婆将竹篮递到阿烬面前:“孩子,拿着吧。这时叶饼是用新摘的时叶做的,能补补时力。” 阿烬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墨时安,见他点头,才接过一块 —— 时叶饼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时力顺着喉咙滑下,之前在谷口战斗消耗的时力瞬间恢复了几分。
炎小夏的残魂从阿烬怀里飘出来,凑到竹篮旁,玄婆婆笑着捏了一小块时叶饼递过去,淡金色的时力随着饼块散开,被炎小夏的光体吸收,她的轮廓瞬间清晰了些:“婆婆,你的饼好好吃!可是……” 她突然转向时泉,光体上的橙红光芒微微闪烁,“泉里有坏东西,和阿烬姐说的归墟黑芒一样,虽然很淡,但我能感觉到!”
玄婆婆的眼神暗了暗,不动声色地用身体挡住了时泉的方向,对众人低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屋里。”
众人跟着玄婆婆走进她的圆顶屋。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时木桌、几把椅子,墙角放着一个陶罐,里面插着几支干枯的时叶。玄婆婆关上门,才长长叹了口气:“小夏说得对,时泉里确实有归墟黑芒。大概从三个月前开始,墨长老就频繁去时溯殿后的本源池,每次回来,时泉里的黑芒就会多一点,泉里的时力也越来越弱 —— 现在族里的年轻人们,已经要靠墨长老分发的‘时力丸’才能维持时力了。”
“时力丸?” 段缺立刻掏出导航仪,“是不是黑色的药丸,带着淡淡的腥味?”
玄婆婆愣了一下,点头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那是用污染的时力做的!” 段缺的声音有些急促,导航仪屏幕上弹出之前扫描时核的记录,“时核被归墟污染后,时力会变成黑色,带着腥味,长期服用这种时力丸,会被归墟力慢慢控制心智!墨长老这是在控制遗民!”
夜璃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看向夜月的残魂 —— 夜月正飘在窗边,透过缝隙看着外面的聚落,淡蓝光体映出窗外的时泉,泉水中隐约有一道细小的黑影闪过,仔细看,竟是一片泛着银光的 “月纹碎片”,正随着泉水的流动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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