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噬虫的口器刺入脚踝时,阿烬只觉一阵冰凉顺着血管往上爬 —— 脑海里关于母亲的记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炎墟篝火旁母亲勾勒火纹的温度、祭台上母亲最后那句 “别用它” 的叮嘱,甚至母亲的轮廓都开始模糊,只剩下一片泛着橙光的残影。
“阿烬!” 星眠扑过来,手腕上的银链缠住他的脚踝,玉珠爆发出蓝光,逼退了几只噬虫,可更多的噬虫正从织时梭底座爬来,它们的身体里已经映出阿烬的火纹残影,像是下一秒就要把火纹也一并吞掉。
“别硬拼!” 段缺突然大喊,他抱着导航仪蹲在地上,手指在仪器面板上飞快乱按,面板上的花屏突然变成一道绿色的波纹,“我把上次炸掉的检测仪零件拆了!这里面有‘倒流粉’残留,能让噬虫的时间倒流 —— 就是不知道能撑多久!”
话音未落,段缺按下仪器的红色按钮,绿色波纹瞬间扩散开来。爬得最快的几只噬虫突然停在半空,身体开始 “倒带”:刚伸出的口器缩了回去,爬过的痕迹消失不见,最后竟变回了半透明的虫卵,掉在时叶地面上。
“成了!” 段缺激动得差点摔了眼镜,可没等他高兴,仪器突然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绿色波纹开始闪烁,“糟了!倒流粉不够,只能定住它们半柱香!”
云曦祖父的笑声从穹顶传来,织时梭的转动突然加快,梭芯射出的绿光分成两道:一道缠向阿烬的左臂,一道直刺星眠的胸口。“没用的,” 老人的声音带着嘲弄,“时间噬虫只是开胃菜,你们真正要面对的,是自己的心魔。”
绿光缠上阿烬手臂的瞬间,他眼前的织时宫突然消失 —— 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炎墟篝火,母亲炎汐正坐在火边,手里拿着半块火纹玉珏,笑着对他招手:“阿烬,过来,娘教你怎么用火种。”
是幻象!阿烬刚想清醒,却看到周围的炎墟族人都活着,祭坛上没有血迹,连空气里都飘着烤麦饼的香味。母亲走过来,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只要你把火纹给织时族,炎墟就能一直这样,再也不会湮灭。”
阿烬的心脏猛地一跳 —— 这是他最渴望的画面,可他突然想起殷墟遗迹里看到的真相:织时族要的不是复活炎墟,是用火种激活造物主的装置。他咬着牙,抬手对着篝火挥出一道火纹:“这不是真的!我娘不会让我用火种换虚假的复活!”
火纹撞上篝火的瞬间,幻象轰然破碎。阿烬回到织时宫,左臂的火纹却因刚才的挣扎,灼烧感比之前更烈,皮肤又开始干瘪。
另一边,星眠被绿光缠住时,眼前出现了苍瑶的身影。少女穿着昆仑服饰,正对着昆仑钟微笑:“星眠,只要你把灵魂碎片还给我,我就能复活,苍玦长老也不会再难过了。”
“瑶姐姐?” 星眠的眼泪瞬间掉下来,可她突然想起石碑前苍瑶的残影说的话:“选择你自己的人生,不是我的影子。” 她握紧手腕上的银链,手链爆发出蓝光,顶住绿光:“我很想让你复活,可我不是你的替代品!我是星眠,是想保护定锚城、保护阿烬的星眠!”
绿光在星眠的坚定中消散,她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更多记忆碎片:苍玦用昆仑钟碎片炼制她时的愧疚、玄龟偷偷给她送残响花的温柔、阿烬在黄沙墟为她挡沙刺的背影 —— 这些都是属于 “星眠” 的记忆,不是苍瑶的。
“做得好,代偿体。” 云曦祖父的声音变得阴沉,织时梭的底座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泛着黑色的 “时间核心”,“既然你们能破幻象,那就尝尝‘记忆噬心’的滋味!”
核心射出无数黑色丝线,缠上众人的额头。阿烬的脑海里突然涌入无数陌生的记忆:有织时族学徒被抽走记忆后的空洞眼神,有昆仑钟破碎时的悲鸣,甚至有夜月变成傀儡前的恐惧 —— 这些记忆像针一样扎着他的神经,让他忍不住跪倒在地。
“阿烬!” 星眠爬过来,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银链的蓝光顺着两人的接触点传递,“别被陌生的记忆困住!想想我们的约定,想想定锚城的残响花!”
熟悉的蓝光让阿烬瞬间清醒,他抬手握住星眠的手,火纹与蓝光交织,形成一道橙蓝相间的光盾,挡住了黑色丝线。苍玦和墨尘也回过神,两人背靠背站着,苍玦的短刀与墨尘的长枪交织,蓝光在枪尖凝聚,刺向织时梭的底座。
“祖父!别再执迷不悟了!” 云曦突然冲到织时梭前,举起腰间的织时梭碎片,“母亲的日记里写着,时光造物主的装置会让所有时层坍缩!你收集记忆,不是为了织时族,是在帮造物主收割时间!”
“闭嘴!” 云曦祖父的身影从穹顶落下,他的绿袍上爬满了时间噬虫,“我只是想让织时族成为最强大的族群!等我用炎墟火种激活装置,我们就能控制所有时层的记忆!”
“你错了!” 玄龟突然撑起身体,背甲上的银色纹路爆发出强光,“我当年见过造物主的实验!他们要的不是控制,是毁灭!所有被他们吸收记忆的文明,最后都会变成虚空里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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