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的身影最先动了。
他如同离弦的箭矢冲向敌阵。那双新生的万花筒写轮眼疯狂旋转,独特的纹路在阴影中流转着血红的光晕。几乎在他冲出的瞬间,伴随着查克拉的剧烈涌动,幽蓝色的光芒猛然爆发——巨大的骷髅肋骨凭空出现,将他笼罩其中,散发出令人战栗的威压。
神威!
能力的名称与用法如同本能般涌入脑海。他左眼锁定远处一名惊愕的岩隐,那人的身体周围空间瞬间扭曲、塌陷,伴随着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被硬生生拧断、撕裂,化作一团血雾。同时,右眼能力发动,他的身体变得虚幻,数枚袭向他的手里剑毫无阻碍地穿透而过,没入他身后扭曲的空间涟漪。
他如同鬼魅在敌阵中穿梭。须佐能乎的骨骼手臂每一次挥击都带起一片血雨,而神威的力量更是防不胜防。敌人往往只看到那双不详的眼睛瞥来,下一刻身体的一部分就不翼而飞,或者整个人被吸入无形的空间漩涡,只留下半截残躯。
他不再使用任何华丽的忍术,只是最原始、最暴虐地运用着这双新生的眼睛,进行着高效的屠杀。每一次空间扭曲,每一次虚化躲闪,都伴随着飞溅的鲜血和绝望的哀嚎,将他内心那无处宣泄的绝望与暴虐,淋漓尽致地倾泻在敌人身上。
与此同时,卡卡西也动了。
他没有带土那般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沉默地拔出了白牙短刀。刀光乍现,冰冷的寒芒划破空气。
父亲,旗木朔茂的身影仿佛在这一刻与他重叠。
“刀,要快。”
“心,要静。”
“意,要决。”
那些早已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教诲,在极致的悲痛与绝望催化下,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爆发。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道残影,刀法不再是刻板的模仿,而是充满了灵性与杀意的舞蹈。每一刀都精准地找到敌人最脆弱的咽喉、心脏、关节,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有最简单、最直接的死亡。
敌人们惊恐地发现,这个年仅十二岁的银发少年,此刻带给他们的压迫感,竟与记忆中那个名震忍界的木叶白牙如此相似!那冰冷的刀光,那沉默却致命的姿态,勾起了他们内心深处对“木叶白牙”这个名号的恐惧。
如果说带土的眼中是倾泻而出的疯狂、绝望与暴虐,如同燃烧的业火要将一切焚尽;那么卡卡西那双露出的眼眸中,则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与死寂,以及在那冰封之下,誓要将眼前所有敌人屠戮殆尽、为其殉葬的隐秘疯狂。
一个驾驭着空间之力,以最狂暴的姿态碾碎一切。
一个挥舞着传承之刃,以最冰冷的杀意终结生命。
神无毗桥畔,幸存的岩隐精锐们,此刻面对的,是两位从地狱归来的复仇者,一场单方面的、血腥的屠杀盛宴。
……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当卡卡西的白牙短刀从最后一名岩隐忍者的胸膛抽出,带土的须佐能乎骨骼缓缓消散在空气中时,整个世界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神无毗桥畔,再没有一个敌人站立。
浓重的血腥气几乎化为实质,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地面上横七竖八地倒伏着残缺不全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屠杀的惨烈。
幽蓝色的须佐能乎彻底消失,只留下带土孤身站在原地,那双妖异的万花筒写轮眼依旧流淌着血光,却空洞地映不出任何景象。卡卡西微微喘息着,白牙短刀斜指地面,殷红的血珠顺着冰冷的刀锋缓缓滴落,在寂静中发出“嗒…嗒…”的轻响。
他们并肩站立,四周散落着众多岩隐忍者的尸骸。鲜血浸透了泥土,在夕阳下泛着暗红的光泽。
可是,没有复仇的快意,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只有空荡。
一种仿佛心脏被硬生生挖走,冷风在其中呼啸穿行的空荡。
带土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沾满鲜血和尘土的掌心。就是这只手,刚才还那么用力地、死死地扣住另一个人的手指,感受着那份灼热的温度和坚定的力道。可现在,掌心只剩下黏腻的冰冷和一片虚无。
熠……
他在心中无声地呼唤,却得不到任何回应。那双总是带着温和或无奈笑意看着他们的眼睛,那个总会挡在他们身前、或者在他们冲动时轻轻叹气的身影……好像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他把所有敌人都撕碎了,用这双新获得的眼睛,用这前所未有的力量。可那又怎么样?他换不回那个人。这股力量,此刻只让他感到无比讽刺和沉重的绝望。
卡卡西闭了闭眼,试图将父亲刀术的精髓、将敌人临死前的惊惧面孔从脑海中驱散,但取而代之的,是熠最后看向他们时,那抹释然却又决绝的微笑。那笑容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
他握紧了刀柄,指节泛白。他展现出了远超平时的力量,甚至触摸到了父亲曾经的境界,赢得了这场战斗。可这胜利,苦涩得让他想要呕吐。他们赢了战斗,却仿佛输掉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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