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午后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波风水门坐在一根横卧的圆木上,面前摊着两份风格迥异的任务报告。
左边那份厚得像本书,是卡卡西的。字迹工整,事无巨细。
右边那份则薄得可怜,是宇智波熠的。水门拿起那张纸,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
任务:侦查边境。
地点:南河之森。
遇敌:是。
驱逐:是。
完成:是。
水门忍不住扶额,温和地看向面前的两个学生。卡卡西抱着手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宇智波熠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边的云,仿佛那份报告与他无关。
“熠,”水门的声音带着笑意,“报告不能只写结果哦。至少要把‘成功驱逐敌人’这个过程写出来。比如这次,你利用写轮眼的洞察力,看破对方分身术的结印瑕疵,并用风遁·大突破吹散迷雾,精准找到本体的战术就很精彩,应该记录下来。”
宇智波熠的视线缓缓移回,落在水门脸上,黑眸里闪过一缕惊讶。他并没有在报告里写这些。
“因为,”水门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目光转向卡卡西,笑意更深,“卡卡西在他的报告里,用了整整三段来分析你当时如何通过对方结印时出现的细微破绽,判断出那是水分身,以及你的风遁如何巧妙地改变了场上的气流。”
卡卡西的身体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随即迅速别过脸去,将原本就遮住大半张脸的面罩又往上拉了拉。“只是为了任务记录的完整性。”他的声音隔着布料传来,带着几分沉闷。
宇智波熠沉默着,目光在卡卡西那本厚厚报告书上停留了一瞬,看不出情绪。
几天后,下一次任务汇报。
水门依旧先拿起宇智波熠的报告。风格依旧简洁,但在那冷硬的“完成:是。”后面,多了一行小字:
“卡卡西的雷遁配合……尚可。”
水门看到这句话时,眼睛微微睁大,随即唇角无法抑制地向上扬起,形成一个无比柔和的笑容。他没有说话,只是小心地将那份报告收好,目光欣慰地在两个学生之间流转。
卡卡西依旧维持着环抱双臂的姿势,目视前方,仿佛毫不在意。但在宇智波熠说出那句评价时,他那露在外面的耳朵尖,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宇智波熠说完便恢复了之前的站姿,稚嫩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其实在写下那最后几个字时,他握着笔的手指,稍稍停顿了一会儿。
这份情绪波动并未持续太久。两天后,站在南贺川旁的训练场上,面对一群年龄相仿甚至稍长的同族孩子,宇智波熠身姿依旧挺拔,周身却少了几分往日的疏离。族中长辈“互相扶持”的建议犹在耳边,他看着眼前这些面孔——好奇的、不服的、带着隐约期待的——某种沉寂已久的东西,在他心底深处,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他尝试调动脸部肌肉,一个细微的弧度在他唇角缓缓牵起。这感觉陌生又熟悉,像是尘封已久的乐器被笨拙地拨动了琴弦。前世作为宇智波煜时,这样的温和笑意曾是常态,但这一世,作为宇智波熠,他几乎忘了该如何自然地展露这样的表情。笑容显得有些生涩,但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黑眸里,冰封的湖面确确实实融化了一角,漾开真实的微光。
“我们开始吧。”他开口,声音比平时稍软,褪去了几分冷硬。
约十岁的宇智波修立刻站出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熠,教我们豪火龙之术吧!”
宇智波熠没有直接回答,目光落在宇智波修的手上,轻轻摇头,说道:“强大的忍术,需要稳固的基础。让我先看看你的结印,特别是‘未’印。”
宇智波修依言结印,果然在‘未’印时,手指略显僵硬。
“这里,”宇智波熠走近,他身高与对方相仿,甚至略矮,但抬起手示范时,自有一股沉稳气度。他将结印动作拆解得异常缓慢、清晰,“需要放松。查克拉流过时,想象它是温暖的溪水,而非湍急的洪流。”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罕见的耐心。孩子们不自觉地被吸引,纷纷围拢过来,目光紧跟着他精准到赏心悦目的指法。
一个看起来约七八岁、名叫宇智波瑶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问:“熠哥哥,写轮眼……要怎么才能开眼呢?”
这个问题让宇智波熠微微顿住。他沉默了片刻,并非不愿回答,而是在寻找合适的、他们能够理解的方式。
“写轮眼,需要非常强烈的情感,”他斟酌着词句,目光温和地落在小女孩充满求知欲的眼睛上,“就像……你最珍视的、认为绝不会失去的东西,突然面临失去的边缘时,心底涌起的那种感觉。”他看到孩子们眼中似懂非懂的困惑,并不着急,继续用那平和的语调引导,“不过,在那份情感到来之前,我们需要先准备好承载它的容器。强大的基础,就是最坚固的容器。”
他走向旁边一棵粗壮的树木,没有结印,只是心念微动,查克拉便已精准地凝聚在脚底。他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上垂直的树干,动作流畅如漫步平地,走到树顶,他并未立刻下来,而是稍稍停留,让每个孩子都能看清他脚下那稳定的查克拉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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