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长。在一处短暂的休憩间隙,水门走到独自靠在树边的熠身旁。
“熠,”水门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与一丝了然的温和,“为了保护卡卡西,突破了自身的界限……那双眼睛,是因他而开的吗?”
熠沉默着,目光掠过不远处正在低头检查忍具的卡卡西,银发在夕阳下泛着柔软的光泽。他回想起千本射向卡卡西时,自己那不受控制爆发的情感和力量。
水门注视着他细微的神情变化,蓝眸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他微微俯身,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嗓音问道:
“那么,告诉我……如果当时陷入绝境的是我,你也会如此……不顾一切吗?”
熠猛地抬眸,对上水门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湛蓝眼眸。那里面没有质问,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温和的期待。这个问题,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在他刚刚松动的心防上。
他抿了抿唇,长久的沉默后,最终选择了一种近乎残忍的诚实,低声回答:“……我不知道。”
这个答案,没有虚伪的保证,却像一簇火苗,瞬间点亮了水门眼中的神采。他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唇角勾起了一个极其温柔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深意的弧度。他伸出手,这一次,没有拍肩膀,而是用指背极其轻柔地、仿佛无意般蹭过熠的眼角下方,那里还残留着开启写轮眼时细微的查克拉波动。
“这个答案,很好。”水门的声音低沉而温暖,带着某种承诺般的重量,“记住这一刻的感觉,熠。强大的力量因守护而生,并不可耻。”
那轻柔的触感一瞬即逝,却像带着电流,让熠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看着水门转身走向卡卡西的背影,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刚才被触碰的皮肤,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奇异的暖意。
而不远处,正在擦拭苦无的卡卡西,状似无意地抬眼,恰好将老师那过于亲昵的动作和熠那一瞬间的怔忪收入眼底。他擦拭苦无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又低下头,只是握着苦无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这次任务,让熠的力量被迫暴露了一部分,但也让他与卡卡西、水门之间的羁绊,因为那次生死之间的选择与守护,而变得更加深刻和复杂。砂隐的侦察报告,也如同一枚投入命运长河的石子,必将漾开未知的涟漪。
……
木叶医院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为纯白的病房镀上一层暖金色。旗木卡卡西躺在靠窗的病床上,左臂裸露在外,小臂上缠绕着洁白的绷带,隐约可见其下透出的淡紫色药膏痕迹。
他受伤的左臂,正是在裂风峡谷任务中,为保护关键卷轴,被砂隐忍者那淬毒的千本所伤。虽然宇智波熠在千钧一发之际弹开了致命一击,但千本尖端附着的神经毒素仍有一丝侵入了伤口。这种毒素不会致命,但会阻碍查克拉流动,并带来持续的麻痹与隐痛,需要留在医院观察和用药,确保毒素被完全清除。
或许是因为解毒药剂中含有安神的成分,或许是因为身心俱疲,卡卡西此刻显得有些昏沉,他安静地靠在枕间,平日里总是带着警觉的半垂眼眸完全闭合,长睫在苍白的脸颊投下细影,难得显露出毫无防备的温顺模样。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宇智波熠走了进来。他的脚步很轻,几乎无声。水门老师以需要向火影汇报任务细节为由,将给卡卡西送换洗衣物的任务交给了他。
熠将干净的衣物放在床尾的矮柜上,动作尽可能轻缓,准备放下便离开。他并不擅长应对这种需要流露关怀的场景。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床上的卡卡西似乎因伤处的隐痛或是药物的作用,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蹙紧了眉头,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不适的呓语。那只没受伤的右手,竟下意识地抬起,精准地攥住了熠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去的衣袖一角。
熠的身体瞬间僵住。
理智在脑中尖锐地鸣响,催促他立刻离开,切断这不受控制的接触。‘松开!这只是药物作用下的无意识行为,没有任何意义。’他告诉自己。
可是,当他低头,看到卡卡西因失血和毒素影响而略显苍白的脸,看到那即使在睡梦中也因不适而微蹙的眉头,看到那紧紧攥住他衣袖、仿佛抓住了某种安心之物的手指时……他准备抽离的动作,就那样顿住了。
‘麻烦……’他暗自喟叹。这种牵扯,与他立下的保持距离的原则背道而驰。
然而,另一种更为深沉难言的情绪,却悄然牵绊住了他的脚步。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出不久前的画面——千本破空而来,直指卡卡西的那一瞬间,自己那双因强烈情绪而进化、因守护而开启的双勾玉写轮眼。
最终,理智未能完全压制那破土而出的、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理解的牵绊。他没有强行挣脱,反而沉默地、有些别扭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任由那截衣袖被对方紧紧攥在手里。为了不让拉扯力影响到卡卡西受伤的手臂,他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向病床靠近了些,让那只紧抓着他衣袖的手能更舒适地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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