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龙灵峰的床榻之上。他缓缓转醒,悠扬的琴声依旧在耳畔萦绕。除了胸口处传来的隐隐疼痛,倒也并无其他不适。他微微侧头,便瞧见周玉双眼熬得通红,手指甚至已有丝丝渗血。龙灵峰赶忙开口:“我已无大碍,你且停下吧!”
周玉这才停下抚琴的手,恰有一滴指尖血滴落于琴弦之上。他双手微微颤抖,急忙收起那染血的古琴,而后“扑通”一声,立刻跪地。
龙灵峰看着他,轻声问道:“你为我抚琴,想必有所求,想要什么赏赐?”
周玉微微抬头,声音沙哑干涩,仿佛喉咙已许久未沾过水:“草民不敢讨赏,斗胆请求殿下听草民几句肺腑之言,便别无所求。”
龙灵峰微微点头,随即便命令下人送来茶水,递给周玉饮用。周玉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又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将双手仔细包扎起来,这才回到龙灵峰床边,坐到小凳子上。
龙灵峰语气平静,问道:“你想对我说什么?但说无妨。”
周玉再次恭敬行礼,缓缓说道:“草民是秋灵治的管家。”
龙灵峰点头回应:“我已得知,他们告知我了。”
周玉接着道:“草民以为,我家公子与殿下之间存有误会,故而特意前来澄清。”
龙灵峰挑眉:“误会?你是指我误会他心肠歹毒?”
周玉赶忙摇头:“不,殿下误会的是我家公子的心意。”龙灵峰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只听周玉继续说:“草民不知是何人在殿下耳边乱嚼舌根,致使殿下误会我家公子对殿下怀有异样情愫。”
龙灵峰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冷冷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周玉神色依旧温和:“草民侍奉公子多时,深知公子只对一人怀有别样情愫,对其余之人皆无此情。”
龙灵峰愈发疑惑:“谁?”
周玉简洁回道:“云灵翰。”
龙灵峰皱眉:“从未听过,这又是何人?”
周玉忙道:“请殿下听草民细细道来。秋灵治确有龙阳之好,然而他心中始终装着一人,便是云灵翰。但此人并不接受公子的感情,心属一位女子。公子并未强求,反而助他娶到心仪之人,甚至替他充军边关,奔赴战场。虽已过去数年,公子心中依旧唯有那一人。草民虽难以理解这般感情,但在草民看来,公子的深情并不比任何痴心之人逊色。”周玉看了一眼龙灵峰,接着说:“每当在公子面前提及殿下,公子除了头疼,便是烦躁,不见丝毫情愫。我家公子从未对云灵翰以外的人动过情,更不曾对殿下有任何非分之想。”
龙灵峰一震,问道:“你确定?”
周玉笃定道:“草民确定。其实许多人也都清楚这一点。”
龙灵峰不解,周玉又道:“若公子真有此等非分之想,只怕主上早已将他碎尸万段,岂会容公子进入三层,并加以重点培养。”
龙灵峰恍然大悟,猛然想起主上的态度。思索片刻,他像泄了气的皮球般道:“我知道了,我信你便是。”
周玉轻叹一声:“误会总算澄清了,只可惜,公子还是难逃一死。”
龙灵峰诧异:“他又得罪谁了?你该不会是来求我救他的吧?”
周玉先是摇头,而后又点头,缓缓跪下:“我家公子并未得罪旁人,却是因殿下而面临绝境。草民斗胆,求殿下看在公子曾救您一命的份上,饶他一死。”
龙灵峰皱眉:“他杀了那么多人,难道不该死吗?”
周玉赶忙解释:“殿下误会了,那是猎人武叶的考核现场,那些死去之人皆是训练营抓来用于考核的土匪、强盗之流。武叶考核失败,战死其中,公子是奉命去清理里面的土匪,这是训练营给他安排的任务。”
龙灵峰疑惑:“还有这般考核?为何我不知?”
周玉轻声道:“考核之地残忍无比,主上是怕惊吓到殿下。”
龙灵峰不再言语。周玉继续说:“考核房间只允许一个猎人活着出来。殿下误入其中,但规矩不能更改。殿下身份金贵,自然无事,只是苦了我家公子,他拼命保护殿下,却被打了五十军棍,不日还将被众教官打死,毫无生机。”
龙灵峰大惊:“怎么会这样?”
周玉摇头道:“草民也深感不解,殿下并非计划中的猎人,为何还是要我家公子死。他救了殿下,却只换来这苟延残喘的两日。求殿下放公子一条生路。”言罢,重重地磕在地上,不再起身。
没过多久,龙灵峰不顾医者和下人的劝阻,捂着胸口的伤口,径直冲到了训练营主上的面前,张口便质问:“子庆,你不是说秋灵治对你有大用吗?为何现在却要杀他?”
训练营主上赶忙叫人搀扶他坐下,责怪道:“你伤势未愈,怎么就跑出来了?伤口若再裂开,如何是好?快回去休息。”
龙灵峰却不依不饶,继续质问:“你还没回答我,秋灵治明明救了我,你为何还要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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