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傻柱憋不住了，瓮声瓮气地开口：“那……那啥……二蛋兄弟，忙呢？”
二蛋这才抬起头，故作惊讶：“哟，这不是傻柱哥吗？今儿没去食堂颠勺？有空来我这小院视察工作？”
这话像根小针，精准地扎在傻柱痛处。他脸一垮，唉声叹气：“甭提了……兄弟，哥哥我……我让人给撸了！”
“撸了？”二蛋放下卡钳，拍拍手，“不能吧？您可是咱这片儿有名的大厨，轧钢厂食堂一把手，街道食堂都得借您去掌灶，谁能把您撸了？”
傻柱臊得脸膛发红，支吾了半天，才把事儿说明白。原来还是栽在“嘴馋”和“心软”上。他看秦淮茹家日子紧巴，几个孩子面黄肌瘦的，没忍住，又偷摸揣了俩食堂的剩菜窝头想接济一下，结果点儿背，让新来的食堂副主任逮个正着。这年头，偷拿公家粮食，可是顶大的错误，没送他去派出所就算留情面了，工作指定是保不住了。
“……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家那情况，就指着我这点工资和外快呢。这猛地没了进项，我……我喝西北风去啊我？”傻柱是真急了，眼圈都有点红，“我寻思了一圈，这胡同里，有本事又有点子的，也就你了。你可得帮哥哥想个辙儿！”
二蛋心里跟明镜似的。傻柱这人，说坏不算顶坏，就是脑子时常短路，尤其见不得秦淮茹掉眼泪，一股子蛮劲都用在傻讲义气上。帮他？不是不行，但这忙不能白帮，更不能把自己和97号院扯进95号院那摊烂泥里去。
他沉吟了一下，没立刻答应，反而问：“柱子哥，你想干点啥？总不能让我去跟街道办求情，再把你要回来吧？这事儿可没戏。”
“那不能，那不能。”傻柱连忙摆手，“我是想……你看啊，我除了抡大勺，也没别的能耐。我就想，能不能自个儿支个摊，卖点吃的？可这年头，私人买卖它不让啊……再说，炉子家伙式，也不好整。”
“支摊卖饭？”二蛋琢磨着，“倒不是完全没法子。街道上鼓励生产自救，您这算失业人员，申请个流动餐车的执照，兴许能批下来。关键是地方、炉子和卖啥。”
傻柱一听有门，眼睛亮了点：“地方好说，我就在胡同口那片空地上，不占道就行。炉子……我家那煤炉子太小，不禁烧，也出不了活。卖啥？我就卖点简单的，窝头、贴饼子、熬点大锅菜，实惠管饱就成！”
“煤炉子肯定不行，效率太低，居委会查煤烟也查得紧。”二蛋摇摇头，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他想起之前搞过的省煤双膛炉（171章简化版），那个结构简单，省煤，热效率还高，稍微改改，做成移动的，正合适。
“这么着吧，”二蛋一拍大腿，像是下了决心，“炉子的事儿，我想想办法。我家院角堆着个旧板车轱辘，车板坏了，架子还在。我给你改个移动餐车，炉子就用省煤的双膛炉，我再给你加个滤烟的装置，省得居委会找你麻烦。”
傻柱喜出望外，激动得差点没给二蛋作揖：“哎哟！我的好兄弟！你可真是救命的活菩萨！这……这得多少钱？哥哥我……”他窘迫地摸摸口袋，显然囊中羞涩。
二蛋摆摆手：“钱的事好说。炉子和车子，我用废料给你改，手工费就算了。但你得答应我几条。”
“你说！一百条都行！”傻柱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第一，”二蛋伸出食指，“这餐车算你自个儿的营生，跟95号院、跟贾家，没半点关系。每天你得优先供应我们97号院五份低价餐，菜肉量得足，就算抵了我的技术费和材料费了。行不？”
“行！太行了！绝对足量！”傻柱一口答应，五份低价餐换一套吃饭的家伙式，太划算了。
“第二，”二蛋神色严肃起来，“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你这餐车，**禁止供应贾家**，尤其是棒梗那小子。一口吃的都不能给。”
“啊？”傻柱愣住了，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秦姐家确实困难……”
“她家困难，街道有补助，街坊邻居也能适当帮衬，但不能指着你一个人吸血！”二蛋话说得毫不客气，“柱子哥，你为啥丢的工作，心里没数吗？你再跟她家扯不清，你这餐车开不了三天就得黄！你想接着喝西北风？”
傻柱被噎得说不出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知道二蛋说得在理，可一想到秦淮茹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里就跟猫抓似的。
二蛋看他那纠结样，心里冷笑，又加了把火：“这条没得商量。你要答应，咱就干。不答应，您另请高明，我还省点事儿呢。”
傻柱咬咬牙，一跺脚：“成！我答应你！谁也不给，就自个儿卖饭！”
“空口无凭。”二蛋转身朝屋里喊，“小燕！拿纸笔来！让妈也给写个条子！”
徐兰正在屋里纳鞋底，听着外头动静，早就心里有数了。她拿出纸笔，出来听了二蛋说的条件，尤其是“禁止供应贾家”那条，赞许地看了儿子一眼，笔下唰唰唰，写得清清楚楚，还让傻柱按了手印。
“柱子，不是婶子说你，你这心肠软是好事，可得用对地方。”徐兰把字条吹干墨迹，递给二蛋收好，“二蛋帮你，是让你重新立起来，不是让你再栽进同一个坑里。”
傻柱臊眉耷眼地应着。
接下来几天，二蛋就忙活开了。那破板车架子被他敲打加固，两个旧轱辘补了胎。省煤双膛炉是现成的设计，用废铁皮敲打出来。最关键的是那个“烟气水滤器”，找了个破铁桶，里面层层叠放上鹅卵石、锯末、炉渣，最上面一层灌上水，烟囱从桶底进，桶顶出，烟雾经过这么一过滤，再冒出来就淡了不少，起码不像普通煤炉那么呛人惹眼。
他还给餐车加了个简单的棚顶，遮阳挡雨。
一切准备就绪，傻柱的流动餐车就这么悄没声地开张了。地点就按傻柱说的，在离95号院和97号院都有段距离的胡同口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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