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顺着袖口滑落,在石阶上留下断续的暗痕。路明脚步未停,径直走向讲武台旧址。风卷起他衣角,露出腰间一道未愈的裂口,皮下金光隐隐跳动,像被束缚的雷蛇。他左手抵住大腿外侧,指节轻叩,三频共振缓缓启动,将体内躁动的金流重新纳入符环轨迹。
讲武台边缘,三名执事正低声争执。药阁执事捧着名册,眉头紧锁;铁甲统领的副官来回踱步,手按刀柄;阵师派来的监察使则立于石栏边,目光紧盯台面。他们身后,数十名各派弟子已等候多时,交头接耳,气氛紧绷。
路明未言语,径直踏上高台。他右手微抬,残余金流自掌心溢出,在粗糙的石面上刻下数行文字——选拔章程。笔画刚劲,金痕深嵌,每一道都与体内节律同步,稳而不滞。刻毕,他退后一步,声音低沉:“报名时限,二十四时辰。逾期未报者,视为弃权。”
药阁执事抬头:“若有人迟报,是否可通融?”
“规则即铁。”路明打断,“若今日可通融一人,明日便有百人争破头。议事会轮值首月由我主持,但不插手名单。你们三方监督,不得偏私。”
铁甲副官冷哼:“说得轻巧。各派自有考量,谁能保证不塞人?”
路明未答,只将左手缓缓抬起,指尖轻叩大腿,节奏清晰可闻。金流随之波动,在体表泛起微光,一明一灭,如心跳般稳定。台下众人目光不由聚焦其手,躁动渐息。他只道:“律动不会骗人。频镜台已设,三日内所有候选者须过检。频率紊乱者,不得入选。”
阵师监察使皱眉:“交叉修习,意味着要教别派功法?我派心法从未外传。”
“不是外传。”路明目光扫过,“是互通。若连经络运行之理都不通,如何应对地脉震源?你们教的不是绝学,是基础。‘引’阶符环、金流调频、律动校准——这些,讲武台已公开。”
台下一名丹鼎派弟子猛然站起:“那为何还要频镜检测?分明是监视!”
“你昨日服了两粒凝脉丹。”路明忽然开口,目光直视那人,“药性未化,经络频率偏移0.3频。若不检,你今日强行报名,三日内必气血逆行。”
那人脸色一变,下意识后退半步。
“规则不是枷锁。”路明收回视线,“是护命的墙。不信制度,可推代表入议事会。抗议我,无用。抗议规则,去改它。”
他说完,转身走下高台,未再停留。三名执事互视一眼,立即分头传令。 deadline 设定,各派开始提报名单。
次日清晨,讲武台再度聚满人影。数百名年轻弟子列队等候,手持玉简,神情各异。药阁执事主持登记,铁甲副官负责秩序,阵师监察使则坐镇频镜台旁,手中握着测律铜盘。
初选开始。一名巡山队弟子踏上检测台,铜盘微亮,波纹平稳。通过。
第二人,波纹略有波动,但未超限,记录在案。
第三人,铜盘骤然震颤,红光闪现。监察使沉声宣布:“经络频率异常,淘汰。”
台下顿时哗然。那弟子面色苍白,其师兄怒步上前:“他昨日才通过‘引’阶测试!怎会突然不合格?你们动了手脚!”
“数据可查。”监察使冷面相对,“调取三日前原始波纹。”
铜盘投影于石壁,两道波纹并列——昨日平稳,今日偏移近0.7频。
“他服用了赤髓粉。”路明声音从台侧传来。他不知何时已立于阶前,左手依旧轻叩大腿,节律未乱。“未报备,私自吸纳。若今日放行,明日便有人吞禁药争位。规则若破,人人可欺。”
那师兄双目赤红:“他是为了通过选拔!你们逼人太甚!”
“逼人的不是规则。”路明缓步上前,“是欲望。他若真想入选,三日后重测。清空药性,频率自稳。淘汰不是终点,舞弊才是死路。”
人群沉默。有人低头,有人攥紧玉简,有人悄然后退。
“我问一句。”一名年轻弟子开口,“若我们入选,真能学到‘承’阶心法?还是只是给你们当探路的炮灰?”
路明目光扫过:“‘承’阶入门玉简已在议事会备案,三日后公示。共育学堂若成,首讲由我亲授。但前提是——你们得先活过选拔。”
“那频镜台呢?以后每月都测?”
“测。”路明点头,“不仅测你,也测我。若我体内金流失控,频率紊乱,议事会可当即剥夺主持权。律动即凭证,骗不了天,也骗不了自己。”
台下再无人出声。检测继续,节奏渐稳。
临近正午,一名阵师派弟子登台。铜盘亮起,波纹平稳。通过。
紧接着,一名药阁年轻执事上前,刚触铜盘,红光骤闪。
“频率紊乱,淘汰。”监察使宣布。
药阁执事脸色骤变:“不可能!他昨夜还帮人调息,经络稳定!”
“他昨夜帮人调息?”路明忽然开口,“帮谁?”
“巡山队的李岩。”那执事咬牙,“此人经络受损,需外力引导金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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