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所在的月子中心,坐落在一片精心打理过的园林之中,环境清幽,安保措施向来以严密着称。午后时分,阳光慵懒地透过巨大的隔音玻璃窗,在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大部分区域都静悄悄的,只有偶尔有护士轻柔的脚步声和远处婴儿微弱的啼哭声传来。
在秀秀套房隔壁的专属婴儿房里,房间布置得温馨而舒适,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奶香和爽身粉的味道。中央,那架精致的白色婴儿床里,刚喂饱奶的小宝宝正沉沉睡着。他小小的胸膛随着呼吸均匀起伏,红扑扑的脸蛋像熟透的苹果,偶尔,那粉嫩的小嘴巴会无意识地嚅动一下,发出极其细微的咂咂声,仿佛在梦中回味着甘甜的乳汁。
李敏就坐在离婴儿床不到两米远的柔软摇椅里。她身上穿着一件舒适的棉麻开衫,目光如同最温柔的纱幔,笼罩在孙子那张恬静的睡颜上。她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丝绸团扇,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对着婴儿床的方向扇着风,驱赶着并不存在的飞虫。她看着这个承载着儿子、儿媳希望和王家未来血脉的小生命,她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和曾经的担忧,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坐得久了,李敏感到些许腰酸,她轻轻放下团扇,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她走到婴儿床边,又一次俯下身,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孙子熟睡的模样,伸出手指,用指腹极其小心地、拂过孩子那吹弹可破的脸颊皮肤,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最珍贵的露珠。
就在这时,一阵隐约的尿意传来。李敏直起身,看了看门口——负责照看的专职护士小张,几分钟前被隔壁房间另一位产妇的紧急呼叫铃暂时叫走了。她又回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孙子,心里计算着时间。她觉得自己去套房里自带的卫生间,来回最多不过两三分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短暂的离开,在往常看来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宝贝乖,奶奶马上就回来。”她对着婴儿床,用气声轻轻说了一句,这才转身,快步走向与婴儿房相连的、套房内侧的卫生间。
“咔哒”一声轻响,卫生间的门被带上。
婴儿房里,重新恢复了绝对的宁静,只有宝宝清浅的呼吸声。
然而,这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婴儿房通往外部走廊的那扇厚重的、通常紧闭的木门,门把手忽然发出了极其细微的、金属转动的“咔嚓”声。这声音轻得几乎被地毯吸收,但在绝对的寂静中,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
门,被推开了一道狭窄的、幽暗的缝隙。
一道影子,先于人影,从门缝里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投射在光洁的地板上。
紧接着,一个人影,像一抹没有重量的幽魂,侧身挤了进来。是王雅君。
她的目光,如同精准的导航,穿透墨镜的暗色镜片,瞬间就死死锁定了房间中央那个白色的婴儿床,以及床上那个小小的、毫无防备的襁褓。
那一刻,她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危险而急促。胸腔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隔着一段距离,似乎都能听到她喉咙里发出的、压抑而兴奋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那声音里,混杂着积压已久的恨意、扭曲的快感,以及实施犯罪前的极致紧张。
她一步步地,朝着婴儿床逼近。那双从运动服袖口里伸出来的、枯瘦而苍白的手,因为激动和某种病态的渴望,在空中剧烈地颤抖着,手指弯曲成一种类似鹰爪的、准备攫取的姿势。
距离在缩短。三米,两米,一米……
她终于站在了婴儿床边。她低下头,墨镜后的眼睛,贪婪而怨毒地凝视着那个熟睡的小生命。这是王一诺和田秀秀的儿子,是王家未来的希望,是她所有不幸和失败的象征!毁了他,就等于毁了他们的幸福,毁了王家的未来!
这个念头像毒液一样在她血管里奔涌,让她最后的理智彻底崩断。
她伸出那双颤抖得几乎无法自控的手,朝着那柔软的、散发着奶香的襁褓探去。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温热的小身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套房内侧的卫生间门,轻轻的打开害怕惊醒安睡得宝儿!
李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仅仅是进去几十秒钟,那股萦绕心头的不安感就驱使她立刻返回。而她看到的景象,让她全身的血液瞬间逆流,冲上头顶——一个伪装的身影,正要将魔爪伸向她的孙子!
无边的惊骇和母兽护崽般的暴怒,让她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只剩下最原始、最本能的反应。她用尽了生平所有的力气,发出了那声撕心裂肺、几乎能刺穿耳膜的尖啸:
“王雅君!!你想干什么?!放下我的孙子!!!”
这声怒吼,蕴含着一位祖母所有的恐惧和愤怒,如同实质的音波,狠狠撞击在王雅君的耳膜和心脏上!
王雅君被这突如其来的、近在咫尺的、如同索命咒般的尖叫吓得魂飞魄散!她做贼心虚,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大脑一片空白,抱着孩子的动作完全脱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