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的这一个月,秀秀像是被上紧了发条,全身心扑在了工作和家庭上。酒店的事务千头万绪,母亲需要静养,两个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虽然有周阿姨分担了大量家务,但作为母亲和女儿的那份心,丝毫不敢松懈。
她每天早出晚归,脚步匆匆,似乎只有用忙碌才能填满那段婚姻结束后留下的空洞和疲惫。她并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或者对面街角的车窗后,总有一双眼睛,贪婪又痛苦地追随着她和孩子们的身影。
王雨生几乎天天如此。他不敢靠近,更没有勇气上前打招呼,只能像个卑劣的偷窥者,躲在暗处,看着周阿姨接送明明和暖暖上下学,看着秀秀下班回来后牵着孩子们的手在小区花园里短暂散步的身影。
孩子们的笑声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秀秀那明显清减却挺得笔直的脊背,更让他无地自容。他一遍遍在心里唾弃自己,却又控制不住地想要来看一眼,仿佛这是一种自我惩罚,也是一种扭曲的慰藉。
这天傍晚,王雨生又像往常一样,将车停在小区外一个不显眼的角落,目光紧紧盯着单元门出口。
忽然,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SUV缓缓驶来,停在了楼下。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李哲,另一个是年纪稍长、气质儒雅的男人,穿着休闲便服,看起来不像生意场上的人,有点像那个医生。
两人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往单元门里走。
王雨生下意识地缩低了身子,心脏莫名揪紧。他听见风隐约送来了几句对话。
那位年长男人笑着拍了拍李哲的肩膀,声音带着熟稔的打趣:“…我说阿哲,到底什么人能让你这么费心?我这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半日闲…”
李哲的声音听不清具体内容,只传来几声低沉的笑,似乎回了句什么。
那男人又笑道:“…行行行,知道你眼光高…能让你这么上心的,肯定错不了…走吧,上去看看,让你这么惦记的老人家恢复得怎么样…”
两人说着,走进了单元门。
王雨生坐在车里,手指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李哲…他又来了!还带了别人来…看秀秀母亲?他凭什么?!一种被侵入领地、却又无力反抗的屈辱感瞬间淹没了他。
没过多久,秀秀的车子也急匆匆地开了回来,显然是接到消息赶回来的。她快步下车,小跑着进了单元门。
王雨生的心像是被泡在酸水里,又涩又胀。他们现在…是不是经常这样?李哲登堂入室,而他这个曾经正牌的父亲和女婿,却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只能躲在远处偷看?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单元门再次打开。
李哲和那位专家率先走出来,秀秀搀扶着母亲跟在后面,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正对专家说着什么:“…真是太谢谢您了苏医生,还特意跑这一趟,我妈这下我就放心了…”
那位苏专家摆摆手,笑容和蔼:“别客气,复查一下是应该的。老人家恢复得不错,继续保持就好。要谢啊,你就谢阿哲,这小子可是难得求人。”
李哲在一旁微笑不语,目光温和地落在秀秀侧脸上。
几人站在楼下又寒暄了几句,气氛融洽。
王雨生躲在车里,看着这刺眼的一幕,看着秀秀脸上那久违的、轻松的笑容,看着李哲那副俨然以主人自居的姿态,嫉妒和悔恨像毒藤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他情绪激动之下,不小心按到了方向盘上的喇叭!
“嘀——!”
短促却刺耳的喇叭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傍晚小区的宁静!
楼下的几人同时被惊动,循声望去。
秀秀疑惑地看向声音来源,目光扫过王雨生所在的那片阴影区域,微微蹙起了眉。虽然没看清车里的人,但那辆车停的位置和刚才突兀的喇叭声,让她心里掠过一丝异样。
王雨生吓得魂飞魄散,猛地低下头,整个人缩在驾驶座上,心脏狂跳得像要炸开!他生怕秀秀认出他的车,更怕她走过来查看。
幸好,李哲似乎对那声喇叭并不在意,他自然地侧身,挡住了秀秀的部分视线,对苏专家说:“苏哥,车来了,我送您回去。”一辆车适时地停在了路边。
秀秀的注意力被引开,再次向专家道谢。
王雨生趁着这个空隙,手忙脚乱地发动车子,几乎是逃离般地将车飞快地驶离了小区门口,汇入车流,心脏还在砰砰狂跳,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他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三个站在楼下越来越小的身影,尤其是秀秀那模糊却挺拔的身影,一种巨大的、无法弥补的失落和绝望,彻底将他吞没。
他明白,有些距离,一旦拉开,就再也无法逾越了。那个家,那片灯火,那个他曾拥有却不珍惜的女人,早已和他无关。而他,连偷偷看一眼的资格,都快要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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