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界在惨胜后的喘息中,度过了相对平静的半个月。荆棘壁垒的残骸被清理,新的、更注重纵深和节点防御的工事正在废墟上艰难重建。生命古树在苍玄大长老和遗族不惜本源的滋养下,枯萎的根须停止了恶化,但新生的嫩芽依旧渺茫,元初界的灵气恢复缓慢。
叶阳的伤势稳定了下来,混沌钟的反噬虽重,但他突破道境后的混沌之体坚韧异常,加之对创生真意的初步领悟,恢复速度远超常人。只是与混沌钟的那丝本源联系依旧微弱,短时间内难以再动用其真正威能。
这半个月,表面平静,暗地里的调查却从未停止。艾薇儿和王林(圣地)顺着“幽冥涧”、“暗星阁”、“神使”、“影”等线索深挖,虽然揪出了几个与青藤、木蓼有过隐秘接触、行为可疑的中下层修士,但真正的“大鱼”依旧潜藏极深,行事愈发谨慎,再难抓到实质把柄。信任的裂痕,如同无声的瘟疫,在联盟高层间悄然蔓延。
这一日,叶阳出关,召集云芷、王林(前线)、艾薇儿、苍玄大长老、巴洛克等核心成员,在重建的指挥部内举行了一次秘密会议。气氛凝重。
“排查进展如何?”叶阳开门见山,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艾薇儿摇了摇头,绝美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寒霜:“线索几乎都断了。‘影’非常狡猾,青藤事件后,他们似乎彻底蛰伏了起来。我们找到的几个,都只是外围棋子,所知有限。”
王林(前线)接口道:“前线整编也遇到了无形阻力。一些小的团体若即若离,虽无明面反抗,但执行命令总是拖沓几分。我怀疑,有人在暗中串联,试图保持某种独立性和……潜在的破坏力。”
苍玄大长老叹了口气:“圣地内部亦是如此,人心惶惶。古树受损,大家都担心寂灭卷土重来。而‘影’的存在,更让彼此间充满了猜忌。长此以往,不等魔潮再来,联盟恐将从内部瓦解。”
叶阳沉默片刻,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指挥部中央那幅巨大的星图上。星图大部分区域已被代表寂灭的黑暗笼罩,仅存的亮点屈指可数,元初界如同黑暗海洋中的孤岛。
“固守,只能是坐以待毙。”叶阳缓缓开口,声音坚定,“寂灭主宰此次受挫,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进攻,只会更加猛烈。而我们内部,‘影’不除,永无宁日。”
“统帅的意思是?”云芷看向他,美眸中带着询问。
“主动出击。”叶阳指向星图上方那片浩瀚无垠、未被标注的黑暗区域,“但不是向魔潮,而是向着未知。”
众人目光一凝。
“宇宙海?”艾薇儿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不错。”叶阳点头,“寂灭主宰从何而来?混沌钟的真正本源是什么?这场波及整个宇宙的灾劫,背后是否隐藏着更深的秘密?还有那‘神使’、‘暗星阁’,它们的根基本就不在我们所知的这片星域。留在这里,我们永远只能被动应对,找不到根源,就无法真正终结这一切。”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宇宙海广袤无边,或许存在着其他未被寂灭侵蚀的文明,或许有更古老的传承和力量。我们需要盟友,需要更强大的力量,需要……真相。”
这个提议太过惊人,以至于指挥部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太冒险了。”苍玄大长老首先表示担忧,“宇宙海危机四伏,传说中有不弱于寂灭主宰的古老存在,有能吞噬星域的虚空巨兽,法则混乱,时空扭曲。一旦迷失,可能永无归期。”
“但留在这里,同样是死路。”巴洛克闷声开口,这位放逐之地的猛将更倾向于主动进攻,“与其等着被耗死,不如出去拼一把!说不定能找到对付那些黑崽子的办法!”
王林(前线)沉吟道:“统帅前往宇宙海,联盟由谁主持?内部隐患未除,外有强敌环伺,若统帅离去,军心恐怕……”
叶阳早已考虑过这些问题:“联盟之事,需托付给值得信赖的伙伴。云芷师姐可统揽全局,执掌军事;王林兄性情刚直,可负责内部整肃与执法;艾薇儿女王深谋远虑,可参赞机要,协调各方;苍玄大长老德高望重,坐镇圣地,稳定人心。诸位齐心协力,当可维持局面。”
他看向众人,目光真诚:“我并非一去不返。我会留下加强后的通讯秘法,若联盟遭遇生死存亡之危,我必感应,会设法回归。而我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寻找彻底解决寂灭威胁的方法,以及……揪出‘影’的最终源头。”
叶阳的计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留在元初界,固然能暂时稳定人心,但无法打破僵局。内部清查投鼠忌器,容易引发更大的动荡。唯有跳出这个棋盘,前往更广阔的天地,才能找到破局的关键。而且,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混沌钟的奥秘和他自身道境的最终突破,契机或许就在宇宙海。
云芷看着叶阳坚定的眼神,心中明了了他的决心。她轻声道:“你若决意前往,联盟之事,我等自当尽力维持。只是……宇宙海凶险,你需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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