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塔核心室内,空气仿佛凝固。那身影缓缓转过身,面对云芷的剑意分身和莫里斯冰冷的杀意,他并未立刻反抗,也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发出了一声意味难明的叹息。
随着他周身用于伪装和隐匿的波动散去,露出了真容。
看清此人面貌的瞬间,云芷的剑意分身剧烈波动了一下,连一贯冷静的莫里斯,瞳孔也微微收缩。
眼前之人,身着古朴天庭制式战甲,面容清癯,长须垂胸,眼神深邃而平和,周身流淌着纯正浩大的圣道气息,赫然是联军中德高望重的一位元老——玄玑圣尊!
玄玑圣尊,乃是天庭古王一级的存在,辈分极高,甚至比许多现存的天庭宿老还要古老。他平素深居简出,极少参与具体事务,但在联军组建初期,因其强大的实力和崇高的声望,被各方共同推举为副统帅之一,主要负责协调各方势力和镇守核心区域。他为人看似谦和,处事公允,在联军中威望卓着,许多中小势力的修士都对他十分敬仰。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老牌圣尊,竟然会是内鬼?!
“玄玑前辈……竟然是你!”云芷的剑意分身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与玄玑圣尊相识已久,甚至在修行初期还曾受过其指点,此刻面对这残酷的真相,心神剧震。
莫里斯则依旧冷静,匕首上的幽光锁定了玄玑圣尊的所有气机,冷声道:“为什么?”
玄玑圣尊脸上并无多少被揭穿的慌乱,反而有种解脱般的平静,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他看了一眼不远处完好无损的“曙光七号”发生器,摇了摇头:“老夫并非要破坏它,至少,不是现在。”
“事到如今,还要狡辩?”云芷的剑意凝聚,杀机凛然。无论往日有何情分,背叛人族,勾结魔潮,便是死敌!
“非是狡辩。”玄玑圣尊目光扫过严阵以待的两人,又仿佛透过控制塔,看到了外面惨烈的战场,声音低沉而缓慢,“你们可知,为何魔潮能如此精准地击破我圣界各处关键节点?为何天庭耗费无数心血构建的防线,会一触即溃?”
“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内应!”云芷厉声道。
“内应?呵呵……”玄玑圣尊发出一声苦涩的轻笑,“若仅仅只是内应,老夫何须等到今日?又何须在此刻现身?”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你们真以为,凭借这归墟海一隅之地,凭借这粗陋的屏蔽场,就能抵挡寂灭大势?你们对真正的‘寂灭’,一无所知!”
“真正的寂灭,并非简单的毁灭与吞噬,而是宇宙轮回的必然,是法则的归墟与重塑!抵抗,不过是螳臂当车,徒增伤亡!唯有顺应,融入寂灭,方能在这新一轮的宇宙轮回中,为我人族,为我圣界道统,争取到一线延续的生机!”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偏执,却又似乎蕴含着某种扭曲的“道理”。
“荒谬!”云芷叱道,“融入魔物?变成那些没有神智的怪物?这就是你所谓的延续生机?”
“那是低等的侵蚀与污染!”玄玑圣尊提高了音量,身上那股纯正的圣道气息隐隐泛起一丝不协调的晦暗,“真正的融入,是理解寂灭的本质,掌控寂灭的力量!就像……就像叶阳那小子一样!他体内不也蕴含着寂灭本源吗?为何他能运用,我等就不能寻求一条驾驭寂灭之路?!”
此言一出,云芷和莫里斯心中皆是一震。玄玑圣尊竟然知道叶阳身怀寂灭本源的秘密!这说明他对叶阳的关注和了解,远超常人!
“所以,你便投靠了魔物,出卖同胞,以换取你那所谓的‘驾驭寂灭’的机会?”莫里斯的声音冰冷刺骨。
“投靠?不,是合作!是交易!”玄玑圣尊脸上露出一丝傲然,“老夫并非屈膝投降,而是与寂灭一方达成了协议!只要配合他们清除掉像叶阳这样不可控的变数,摧毁你们这不合时宜的抵抗,待寂灭重塑此界之后,老夫便可执掌一方,庇护部分人族火种!这才是真正为族群未来考量!”
他的真面目彻底暴露,那看似为公的言辞下,掩盖的是极致的自私和对力量的贪婪渴望!他早已被寂灭的力量和许诺的权位所蛊惑,背叛了自己的立场和族群!
“道不同,不相为谋!”云芷的剑意分身不再犹豫,璀璨剑光瞬间爆发,直刺玄玑圣尊眉心!与此同时,莫里斯的身影也化作一道虚影,匕首无声无息地抹向他的后颈!
既然确认为叛徒,便唯有诛杀!
“哼!就凭你们一道分身和一个藏头露尾的刺客,也想留下老夫?”玄玑圣尊冷哼一声,虽然被揭穿,但他圣尊后期的强大修为是实打实的!只见他袖袍一拂,一股磅礴的圣力混合着一丝诡异的寂灭波动汹涌而出,瞬间震散了云芷的剑光,同时反手一掌拍向莫里斯所在的阴影处!
“轰!”
控制塔核心室剧烈震动,若非此处有强大阵法加固,早已崩塌。云芷的剑意分身一阵模糊,几乎溃散。莫里斯也被逼出阴影,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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