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耳目众多的放逐之地。
尽管胡言长老与艾薇儿女王等核心人物极力封锁消息,但关于“狮心王秘库中发现可能与寂灭漩涡深处机缘有关的神秘物品”的模糊传闻,还是如同瘟疫般,在月神湖周边区域悄然扩散开来。传闻在流传过程中不断变形、夸大,从“一枚古老令牌”演变成“记载着漩涡宝藏的完整星图”,甚至出现了“得之可掌控寂灭之力”的荒谬说法。
这阵风,首先在流放者聚集的临时营地里刮起了漩涡。
“听说了吗?狮心王的老巢里挖出宝贝了!跟那要命的漩涡有关!”一个脸上带疤的壮汉在酒馆里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贪婪。
“掌控寂灭之力?哼,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旁边一个较为清醒的老兵啐了一口,但眼神深处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火热。在放逐之地,机遇往往与死亡相伴,但总有人愿意用命去搏一线生机。
“议会那帮大人物肯定想独吞!巴洛克首领怎么也不为咱们争取?”有人将不满指向了流放者代表。
很快,这种情绪开始影响到底层的议会守卫军。一些被派往边境、负责监控狼族内战波及区域的流放者士兵,开始变得躁动不安,巡逻时心不在焉,私下里议论纷纷,甚至有小股人马擅离职守,试图靠近寂灭漩涡曾经出现过的星域边缘去“碰碰运气”,结果自然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但这反而更增添了传闻的神秘与危险性。
消息也传到了兽人联盟的营地。一些原本就对和平条约持保留态度的鹰身人或牛头人战将,找到胡言和玄甲,语气激动:
“长老!既然有这等机缘,为何要藏着掖着?我兽人儿郎从不惧死!若是能在漩涡中找到增强部落力量的宝物,将来何须再看精灵族的脸色?”
“是啊,龟寿大长老,您德高望重,说句话啊!总不能好处都让精灵和那些外来者(指叶阳)占了吧?”
胡言长老费尽口舌,试图解释漩涡的危险性和信息的不可靠,但收效甚微。在绝对的利益(哪怕是想象中的)面前,理智往往是苍白无力的。连一向沉稳的玄甲长老,也被几个亲近部落的首领缠得不胜其烦。
而精灵族内部,这阵风则刮起了完全相反的效果。
以几位年长的玄月精灵长老为首的保守派,本就对任何与寂灭漩涡沾边的事情抱有极大的警惕和抵触。听闻传闻后,他们的反应更为激烈。
“荒谬!无耻!”一位白发苍苍的精灵长老在族内会议上痛心疾首,“先有狼族内战波及边境,后有寂灭漩涡提前开启的噩耗,现在又冒出这等蛊惑人心的谣言!这是嫌我放逐之地死得不够快吗?定然是那些不安分的流放者,甚至是魅魔余孽散播的毒计,意图瓦解我刚刚建立的秩序!”
“女王陛下!”另一位保守派长老向艾薇儿进言,“必须立刻以议会名义发布严令,禁止任何势力、任何人靠近寂灭漩涡预警区!同时,应要求胡言长老公开所谓‘秘宝’的真相,以正视听,平息谣言!否则,人心浮动,议会权威何在?盟约如同一纸空文!”
艾薇儿女王端坐于王座之上,面沉如水。她深知令牌的存在,也明白胡言长老保密的苦心,但眼下局势的发展,确实超出了他们的控制。保守派的压力,底层精灵士兵因流放者异动而产生的不安,都让她感到棘手。
于是,在各方或明或暗的压力下,放逐议会的第二次常会,不得不提前召开。而这一次,议题的核心,再也无法回避那个敏感的词语——探索。
共生殿堂内,气氛比第一次会议更加紧张,甚至带着一丝火药味。
会议刚开始,一位激进的流放者代表就迫不及待地发难:“巴洛克首领!听说议会核心层早就知道漩涡里有机缘,却瞒着大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议会只是你们几家分赃的工具吗?我们流放者流的血就白流了?”
巴洛克脸色阴沉,他事先得到过胡言长老的暗示,知道事情复杂,但面对手下人的质疑,他也不能完全无视:“吵什么!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少他妈胡咧咧!议会自然有议会的考量!”
“考量?考量着怎么独吞吧!”另一个流放者小声嘟囔,声音却足以让全场听见。
精灵族保守派长老立刻反击:“放肆!议会殿堂,岂容尔等撒野!寂灭漩涡乃绝凶之地,靠近者九死一生,尔等被贪欲蒙心,自寻死路,还想拖累整个放逐之地吗?”
“老家伙,你说谁自寻死路?”
“怎么?难道不是?那些擅自靠近漩涡边缘的蠢货,尸体都找不到了!”
“你……”
眼看争吵要升级为人身攻击,胡言长老猛地一拍身前石案,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精神威压扫过全场:“肃静!”
待场面稍微控制住,胡言长老环视众人,沉声道:“关于近日流传的谣言,本王可以明确告知诸位,确有发现一物,源自狮心王秘库,但与所谓‘宝藏星图’相去甚远。此物凶险异常,关联甚大,贸然处置,恐招致不测之祸。因此,我与女王陛下、玄甲长老、巴洛克首领商议后,决定暂不公开,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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