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字丑号台周围,死一般的寂静被一声响亮的饱嗝打破。
“嗝——”
旺财满足地打了个悠长的嗝,狗嘴里还残留着几根灵米饭粒。它刚才趁着台上混乱,溜到台下某个吓掉的散修食盒旁,把里面几个灵米团子风卷残云般吞了下去。此刻,它那双清澈愚蠢的狗眼里闪烁着“干饭成功”的惬意光芒,完全无视了台上那个捂着裆部、疼得直抽抽的魁梧修士,以及台下几十双瞪得溜圆、写满“卧槽这什么情况”的眼睛。
“汪?” 它甚至还歪了歪头,看着台上那只优雅舔爪的橘猫,似乎在问:刚才那猪呢?还打不打?
这声饱嗝如同解除石化的咒语。
“哗——!!!”
短暂的寂静后,丙字丑号台下猛然爆发出比之前热烈十倍、混乱百倍的喧哗!
“我…我看见了什么?!那猫一尾巴把裂地猪抽懵了?!”
“何止抽懵!是抽得它把自己主人给捅了!捅…捅那儿了!嘶——看着都疼!”
“那条狗!那条傻狗!硬抗裂地猪冲撞屁事没有?!它是什么品种的土狗?铁皮做的吗?!”
“还有那蛤蟆!刚才是不是‘嗖’一下就从台下蹦到台上了?比老子御剑还快?!”
“那只鹦鹉呢?它刚才是不是在喊‘打得好’?我是不是幻听了?!”
“萌宠?这他娘的是凶兽组合吧?!干饭仙府从哪个魔窟挖出来的?!”
议论声、惊叹声、倒吸冷气声、幸灾乐祸的哄笑声混杂在一起,瞬间淹没了这个原本最偏僻冷清的角落。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齐刷刷聚焦在台上那四个造型各异的“萌宠”以及旁边那位脸色煞白、仿佛随时要厥过去的“饲主”李狗蛋身上。
评委席上,那位打瞌睡的长老彻底清醒了。他蹭地一下站起来,油渍麻花的灰袍都抖了三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台上优雅收尾的咪咪子,又看看一脸无辜(蠢相)的旺财,最后落在那个蜷缩抽搐、裆部疑似渗出血迹的魁梧修士身上。长老的嘴角剧烈地抽搐着,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变了调的嘶吼:
“丙…丙字丑号台!拾柒号!李…李狗蛋及灵宠组合!胜…胜出!晋…晋级决赛!快!快来人!把这倒霉蛋抬下去治伤!别…别死这儿晦气!”
几个同样目瞪口呆的干饭仙府杂役弟子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冲上台,七手八脚地把那位还在“嗬嗬”抽气的魁梧修士像抬死猪一样抬了下去,留下台板上一小滩刺目的暗红。
李狗蛋看着那滩血迹,又看看身边那四个若无其事(旺财在回味米团,咪咪子在优雅舔毛,鹉哥在兴奋地扑棱翅膀喊“赢…赢了!呱…呱呱!”,呱呱在努力把身体缩得更小)的活祖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凉透了。
完了!彻底出名了!出的是恶名!凶名!以后在烂柯山还怎么混?!
“师…师父!灵…灵米饭!” 旺财终于从干饭的余韵中回过神,想起了终极目标,吐着舌头,哈喇子再次飞溅,巨大的狗头兴奋地拱着李狗蛋的腰,“汪!无限!续碗!”
“续…续碗!呱…呱呱…要!” 呱呱也适时地发出了渴望的声音。
“喵~” 咪咪子甩了甩尾巴,猫眼瞥向广场中央那飘来更浓郁饭香的主台方向,意思不言而喻。
李狗蛋看着这四张理直气壮讨饭的嘴,再看看周围那些指指点点、眼神复杂(敬畏?恐惧?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最后望向主台方向——那里,决赛的舞台已经搭好,红毯铺地(虽然洗得发白),几个穿着稍显整洁(相对而言)的干饭仙府内门弟子正在维持秩序,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属于筑基期灵米饭的纯粹香气。
为了辟谷丹!为了那渺茫的无限续碗!拼了!
李狗蛋一咬牙,一跺脚(差点把草绳腰带崩断),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走!”
他带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领着他的“F4凶兽天团”,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和窃窃私语中,硬着头皮,朝着决赛的主台走去。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动让开一条通道,看向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一丝丝同情?
主台果然气派许多。台面宽大结实,铺着相对干净的红布。台后方立着一面巨大的屏风,上面龙飞凤舞写着“萌动仙心”四个大字,旁边还画着几只…呃,抽象派的可爱小兽。三位评委端坐评委席,中间是一位须发皆白、穿着深灰色道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如果忽略他手里那根油腻的鸡腿骨)的老者,正是干饭仙府的金丹期长老——饭桶真人(道号)。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筑基期的执事弟子,同样穿着灰袍,只是脸色严肃许多。
台下人头攒动,比丙字丑号台热闹十倍不止。烂柯山有头有脸的(相对而言)散修和他们的“得意”灵宠几乎都聚在了这里。空气中各种妖兽气息混杂,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百兽园”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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