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引导着心钥阳力,极其轻柔地包裹住那一缕灵果汁液,如同呵护初生的幼苗,让阳力与果实的阴凉生机缓缓交融、平衡。这个过程需要极致的心神控制,我屏住呼吸,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不敢有丝毫分神。
当感觉到两股力量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时,我缓缓将这股调和后的、温和无比的生机之气,通过相握的手掌,一丝丝、一缕缕地渡入凌昊冰凉的经脉之中。
起初,凌昊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生机之气如同石沉大海。我的心沉了下去。难道……还是不行吗?
不!不能放弃!
我咬牙坚持,继续维持着力量的输送,将更多的灵果精华与心钥阳力调和后注入。时间一点点流逝,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经脉因过度消耗而传来针扎般的剧痛。但我死死撑着,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最后的尝试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终于!我感觉到凌昊冰凉的经脉,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那缕生机之气,仿佛找到了突破口,开始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在他近乎枯竭的经脉中流动起来!
有效!
我精神一振,更加小心地引导着生机之气,向着他的心脉汇聚而去。生机所过之处,那盘踞的阴寒煞毒如同冰雪遇阳,开始一点点消融、退散!虽然速度极其缓慢,但确确实实在发生着变化!
凌昊冰冷的身体,似乎也恢复了一丝极淡的暖意。他微弱的呼吸,变得稍微有力了一点点。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丝。
希望!我看到了希望!
我不敢有丝毫松懈,继续全神贯注地维持着这个艰难的过程。消耗是巨大的,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又开始模糊,身体摇摇欲坠。但我死死咬住舌尖,用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怀中的九转还魂果在一点点变小,心钥的力量也在不断消耗……
不能停!绝对不能停!
就在我几乎要油尽灯枯、意识即将再次沉入黑暗之际,我握着的那只冰冷的手,指尖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如同天籁般的呻吟,从凌昊喉中溢出!
他……醒了?!
我猛地睁开眼,对上了一双缓缓睁开的、带着茫然与极度虚弱的黑眸。
四目相对。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具体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目光中那劫后余生的恍惚,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沉的复杂情绪。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破碎的气音。
我看着他,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混合着汗水与血水,滴落在他冰冷的手背上。心中百感交集,有失而复得的狂喜,有耗尽一切的虚脱,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与……安心。
“别……说话……”我哽咽着,声音颤抖得厉害,“保存……体力……”
凌昊极其缓慢地、几不可察地眨了眨眼,目光落在我苍白如纸、布满汗水和泪水的脸上,又缓缓移向我手中那枚已经消耗了小半的九转还魂果。他黑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融化。
他不再试图开口,只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反手握住了我冰冷颤抖的手指。那力道微弱,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坚定。
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微弱却真实的温度,我知道,我们……暂时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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