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震惊让我几乎无法呼吸!这枚玉佩为何会在此地?它与地脉又有什么关联?老者曾说,玉佩是找到地脉核心的关键信物……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就在我心神剧震之际,异变突生!
池底那半枚赤金玉佩,仿佛感应到了我的注视和血脉的呼唤,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那光芒并非纯粹的金色,而是夹杂着一丝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月白之色!与此同时,我感觉到自己体内那点太阴妖力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与那玉佩的光芒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嗡——!
整个地脉核心空间都为之震动!池水剧烈翻涌,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将穹顶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庞大的阳和之气,混合着一丝奇异的太阴韵律,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灌注到整个空间!
“呃!”
我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庞大能量冲击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气血翻腾。而躺在石台上的凌昊,在这股能量的冲刷下,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竟然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他醒了?!
我顾不上自己的不适,连滚带爬地扑到石台边。
凌昊的眼神起初还有些涣散和迷茫,但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深邃和锐利,只是那锐利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和疲惫。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围奇异的景象,最终落在了我写满焦急和泪痕的脸上。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他的眼神极其复杂,有劫后余生的恍惚,有看到我安然无恙的一丝松懈,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化不开的痛楚和……愧疚?尤其是在与我对视的瞬间,他竟下意识地想要移开目光,仿佛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你……”他开口,声音沙哑破碎得厉害,几乎难以成言,“……没事吧?”
都这种时候了,他第一句话竟然是问我?
我鼻子一酸,泪水再次涌上眼眶,用力摇头:“我没事!你……你觉得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凌昊尝试着动了一下身体,立刻牵动了伤口,让他眉头紧锁,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强忍着剧痛,目光再次落回我脸上,黑眸深处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声音低沉而艰难:“这里……是赤阳地脉核心?”
我连忙点头:“是!我们掉下来了!这里的能量好像……在帮你压制煞气!”
凌昊微微颔首,闭上眼,似乎在仔细感知体内的状况。片刻后,他重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地脉之力……确实玄妙。虽无法根除煞毒,但暂时稳住了心脉。”他顿了顿,目光再次变得锐利,扫向池水中央那渐渐平息下去、却依旧散发微光的玉佩位置,眉头深深蹙起:“刚才那股能量波动……是怎么回事?那池中之物……”
我的心猛地一跳。该告诉他吗?关于玉佩,关于母亲?
就在我犹豫之际,凌昊的目光却已从池水转向我,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人心。他静静地看了我几秒钟,忽然极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中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种……认命般的苍凉。
“你……都知道了?”他问,声音很轻,却像重锤般敲在我心上。
我浑身一僵,怔怔地看着他。他知道我知道了?他知道我看到了溯影璧中的影像?
泪水无声地滑落,我咬着嘴唇,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凌昊闭上了眼睛,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再睁开时,眼中那层冰冷的外壳仿佛碎裂了一道缝隙,露出了底下深不见底的痛苦和挣扎。他看着我,声音沙哑得几乎破碎:“阿姐她……是我没用……没能护住她……”
阿姐……这个称呼,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剜过我的心脏。所有的委屈、愤怒、悲伤和疑惑,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质问道,“我娘她……她为什么会死?!你和蚀魂宗……到底有什么关系?!”
面对我激动的质问,凌昊没有回避,也没有动怒。他只是用一种近乎死寂的、承载了太多重量的目光,深深地望着我,仿佛透过我,看到了那个他永远无法释怀的过去。
地脉核心中,金红色的光芒静静流淌,映照着他苍白而痛苦的脸,和我泪流满面的容颜。
沉默,如同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良久,凌昊才极其艰难地、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每个字都沾染着血泪:
“那一年,蚀魂宗联合司内叛徒,血洗狐族圣地……我奉命前往调查,却阴差阳错,与阿姐……与你母亲相遇。我们……并肩作战,却终究……寡不敌众。为了护住圣地核心和……刚出生的你,阿姐她……动用了禁术……”
他的声音哽咽了,黑眸中翻涌着巨大的悲痛和自责,几乎无法继续说下去。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他。
“我赶到时……一切都晚了……”凌昊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神魂燃烧……消失在……我眼前……”
他猛地闭上眼,两行滚烫的泪水,竟从他那总是冰冷坚硬的眼角滑落,滴在身下的石台上,洇开小小的湿痕。
这个男人……他哭了?
我彻底呆住了,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原来……真相竟是如此?他不是凶手,而是……眼睁睁看着母亲赴死的……幸存者?
那蚀魂宗!那镇妖司的叛徒!
无边的恨意,如同野火般在我心中疯狂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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