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间只剩下风吹过焦黑树枝的呜咽,以及我粗重而压抑的、近乎哽咽的喘息声。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最终,他再次抬眼看向我,那双黑眸中的冰冷和审视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极其复杂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极其微妙的、仿佛透过我在看什么别的沉重事物的……悲悯?
“你母亲,”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绝非寻常狐妖。她所为之事,所涉之深,远超你我想象。”
他将那根染血的木簪,极其郑重地、小心翼翼地,递回到了我的面前。
“收好。”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温度,“此物……至关重要。或许,是揭开一切的关键。”
我颤抖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看着他递回来的木簪,看着他眼中那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
他没有夺走它?没有因此认定我与邪阵有关?反而……将它还给了我?还告诉我……它至关重要?
巨大的逆转让我完全不知所措,只是本能地、小心翼翼地伸出颤抖的双手,如同接过于钧重担般,重新将母亲的木簪紧紧捧回掌心。
那冰冷的木质贴着皮肤,残留着他指尖的一丝微凉,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凌昊收回手,目光再次扫过这片狼藉的林地,眸中寒光重现,却不再是针对我。
“蚀魂宗……噬魂阵……”他冷声低语,杀意凛然,“此事,绝不会就此罢休。”
他转头看向我,眼神已然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与决断,但那冰冷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走。”他言简意赅,“此地不宜久留。”
他不再多言,转身便向林外走去。
我愣在原地,低头看着手中失而复得的木簪,感受着其上仿佛更加沉甸甸的重量,和那份与他之间突如其来、却又心照不宣的沉重秘密,心脏依旧狂跳不止,却不再是全然的恐惧。
母亲……你到底做了什么?
而凌昊……他到底……
我深吸一口气,将木簪紧紧攥在心口,抬起头,快步跟上了那道已然融入林间阴影的、挺拔而孤峭的玄色背影。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甚至更加凶险未知。
但手中的木簪,和前方那个男人的态度,似乎为我黑暗的征途,投下了一线微弱却截然不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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