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哗哗作响,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了几分。我偷偷抬眼,从水面的倒影中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他。
他背对着我,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孤峭,正低头查看着自己手臂上那道较深的伤口,指尖泛起淡淡的金色微光,似乎在自行处理。玄衣上的破损和暗色血迹依旧明显,昭示着昨夜并非梦境。
他明明自己也伤得不轻,却似乎毫不在意,反而先注意到我的狼狈……
这细微的、近乎矛盾的举动,让心底那根紧绷的弦莫名地松动了一丝,却又带来更深的迷茫。
很快,我洗净了脸和手,又尽力拍打了衣裙上的尘土,虽然依旧显得有些陈旧落魄,但至少不再那么扎眼。
我站起身,有些无措地看向他。
凌昊似乎已简单处理完伤口,转过身,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像是确认了一眼契约的稳固和妖气的隐匿情况,随即淡淡颔首:“走。”
依旧是没有多余的话,他再次转身,引领方向。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那挺拔却染血的背影,感受着神魂中那道冰冷而清晰的羁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方未曾归还的、带着雪松气息的棉帕。
缚灵契已成。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敌友莫辨。
但不知为何,那颗自母亲失踪后便一直惶惶不安、漂泊无依的心,竟因这道强加的束缚,而生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脚踏实地的错觉。
仿佛在这茫茫险途之中,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
尽管,牵引着我的,是来自敌方最深不可测的一根线。
我深吸一口清晨凛冽的空气,加快了脚步,跟上那道玄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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