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陶睡得极晚,和衣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
一醒来就看到乌骨银黑着脸,已经换好了夸张的神棍袍服。
沈月陶似乎早有预料,还“贴心”地为他准备了一个精致的黑色眼罩,以及一只单边水晶镜片。
他原本高挺的鼻梁和优越的眉骨,恰好能稳稳架住那镜片。这身行头怪异,并非大临风格,带着浓烈的异域藩邦气息,配上那遮住一只眼睛的眼罩和闪烁着微光的水晶镜片,竟意外地营造出一种神秘莫测、亦正亦邪的气质。
二次元coser绝佳好苗子!
沈月陶向车队众人介绍,这是她重金从西域请来的招魂师杰西,此行特意带上,是想看看能否为病重的三婶祈福延寿。
众人虽有不解,但是这个大师看着确实非同一般。
乌骨银本就身量高挑,姿态不羁,穿上这身行头,骑在马上,宽大的袍袖随风鼓动,镜片后的绿眸更显深邃,确实唬住了不少人。
他很快发现,这身装扮非但没有折损他的容貌,反而极大地放大了他长相中的异域优势和神秘感,透出一种狂浪不羁的独特魅力。
一路上,无论是客栈伙计还是路上偶遇的行人,男男女女都会忍不住偷偷打量他,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与惊艳。浑然没有在大汶充满恶意的指指点点。
就连那个一直让他看不顺眼的女人——沈月陶,也时不时用一种诡异的、带着满意的眼神看着他,甚至偶尔会对着他这身打扮露出些许……类似于“着迷”的表情?!
呵!
反正大汶的宫廷宴会和那些繁文缛节也无聊得紧,不如就陪这女人耍耍,顺便……也让那个总是端着架子、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哥哥乌骨金好好着急一下!
于是,招魂师“杰西”先生,便正式成为了沈家车队中的一员,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向着许州方向而去。
到了许州老宅,沈月陶立刻安排“杰西”大师前去为三婶“祈福”。
乌骨银倒也配合,在众人好奇又敬畏的目光中,他煞有介事地摆开架势,手持一个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缀满彩色羽毛和铃铛的法器,伴随着口中念念有词的“咒语”(实则是用大汶方言胡乱念叨些诗词),跳起了一段姿态奇异、充满异域风情的“大神舞”。
他身姿舒展,袍袖翻飞,单边镜片在烛火下反射着神秘的光晕,铃铛声清脆悦耳,竟真有几分沟通天地的架势。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巧合,经过他这么一番“招魂祈福”后,缠绵病榻许久的三婶竟真的精神了些,当天晚上便能勉强坐起,喝下了小半碗米粥。
这下,老宅上下对这位西域来的杰西大师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招待得愈发周到殷勤。
沈月陶早已叮嘱过多次,对这位杰西大师,务必要多夸赞、不可有丝毫得罪、需得盛情款待。
下人们自然不敢怠慢。
安排好了修葺祖宅和款待“大师”的事宜,沈月陶终于得了空闲,亲自守在病榻前,陪着这位早年丧子、中年丧夫、如今孤苦伶仃的婶婶说话。
许是病得太久,精神不济,三婶人有些糊涂,说话也时常颠三倒四。她拉着沈月陶的手,浑浊的眼睛望着她,忽然喃喃道:“新弥她也是个命苦的……”
沈月陶心中一动,顺着她的话轻声问道:“婶婶为何这么说?”
三婶叹了口气,眼神飘忽,仿佛陷入了回忆:“她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多高兴啊也不知怎么的,就没保住,那时候,她伤心了好久。月陶你今年14岁还是15岁?”
她今年16,第一个孩子?没保住?
“婶婶没有记错,我今年15了。”
沈月陶迅速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时间线。如果三婶说的是真的,那么新弥夫人曾经流产过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如果顺利出生,年纪……正该与自己相仿!应该是16岁。
一个模糊的猜测瞬间变得清晰起来。她一直疑惑,新弥夫人既然已经有了沈月朗和杜鹃两个孩子,自己这个“庶女”的存在就显得格外突兀,年龄也对不上。
但如果她原本就有过3个孩子便没问题了,那么杜鹃的存在反而成了最大的问题。
只是她常年不在沈府,父亲对她的放任无约束,想要隐藏一个孩子并非难事。
“我瞧着那杰西大师看你的眼神不一般啊?”
沈月陶看了一眼在外间喝茶,其实竖着耳朵偷听的乌骨银。
“是啊,杰西就是我已经成亲三个月的夫郎!”
“噗,咳咳咳!”
乌骨银一口茶沫子喷得老高,水晶镜片也因用力飞了出去。这个女人满嘴都是胡话,要不是这几日打听过她的情况,他差点都要信了她的鬼话。
在许州老宅待了六七日,乌骨银起初还觉得新鲜,将许州城里好吃好玩的地方逛了个遍。
但日子一长,尤其是发现哥哥乌骨金竟然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完全没有派人来寻他的迹象,他心里那股原本被压制下去的焦躁和失落便又冒了出来。
恰逢三婶常年卧病,名下的一些田产赁户见主家势弱,便有些不安分,需要沈月陶亲自前去敲打处理。无聊透顶的乌骨银立刻表示要跟她一起去。
马车上,沈月陶好心劝道:“二公子,你在外也玩得够久了,若是想回全都,也不用怕被人说闲话。现在启程,快马加鞭两日便能到。”
谁知乌骨银一听,非但不领情,反而用一种“我早已看穿你”的眼神斜睨着她,语气笃定:“怎么?嫌我碍事了?想赶我走?小爷我偏不走!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沈月陶几次三番劝说,甚至明里暗里表示她还有事做,后面的事很无聊。乌骨银却像是跟她杠上了似的,死活不肯下车。
等到马车驶出许州城,走上相对偏僻的山道,乌骨银终于不装了。猛地坐直身体,绿眸锐利地盯着一派淡然的沈月陶,直接挑明:“这辆马车是特制的吧?负重远超寻常马车,车轮和车轴的用料也格外扎实。你一个回乡处理赁户的官家小姐,需要坐这种马车?沈月陶,你究竟想做什么?”
沈月陶面不改色,信口胡诌,语气甚至还带着几分惆怅:“唉,既然被你发现了,实不相瞒,家里给我定的亲事我不喜欢,我心中所属便你这个‘小妾’啊!只好带着你和我多年积攒的‘嫁妆’,一起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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