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垣霍府的作战指挥室内,气氛凝重如暴风雨将至的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混着地图油墨的冷香,巨大的军事地图上,延州边境一带被醒目的红圈层层圈注,龙溪村、三和镇这两个地名用红笔重重勾勒,如同两道渗血的伤疤,在昏黄灯光下刺得人眼生疼,无声昭示着刚发生的惨剧。
霍聿枭背对着地图立在窗前,墨色军靴抵着窗沿,背影挺拔如孤松,周身却散发出能冻裂空气的骇人气戾 —— 窗外夜色浓得化不开,恰似延州边境藏不住的阴谋。沈未央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面前摊开的侦察报告副本被指尖压出深深褶皱,脸色仍带着几分苍白,眼神却如淬火寒冰般锐利专注,目光在字里行间反复逡巡,不肯放过任何细节。
“督军,张旅长急电!” 秦穆掀着厚重的布帘快步闯入,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喉结紧张地滚动,语气沉得像灌了铅,“昨夜,我侦察小队清剿三合镇外围可疑据点时,与一股武装人员爆发交火。对方约二十余人,装备杂乱低劣,却抵抗得异常顽强,战术动作带着明显的日军特征。最终毙敌十五人,俘获三人,我方仅两人受轻伤。”
霍聿枭猛地转身,黑眸中的寒光几乎要凝成实质,声音冷得刺骨:“俘虏身份审出来了?”
“初步审讯有结果了,” 秦穆深吸一口气,双手递上审讯记录,语气愈发沉重,“俘虏交代,他们成分很杂 —— 有龟田手下渗透过来的日本浪人和低级军官,还有被胁迫、利诱的朝鲜边民与溃兵。”
“朝鲜人?” 沈未央抬眸,眉头拧成深川,“果然有他们的影子。是被迫裹挟,还是主动投靠?”
秦穆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困惑:“俘虏口径完全不一致。有朝鲜俘虏哭着说家人被日军扣作人质,不从就会被灭口;可还有几个眼神闪烁,提起‘占据村落分物资’时,语气里藏不住贪婪。现在根本没法判断,朝鲜方面到底是多数人被迫,还是部分势力主动配合,甚至…… 背后有其高层默许。”
迷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裹得更紧。日本人的黑手明晃晃露在外面,可朝鲜方面的角色却像团揉乱的线 —— 是被恶狼驱赶的羔羊,还是帮虎噬人的伥鬼?这答案,直接决定着延州边境问题的复杂程度,也左右着后续的应对策略。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只要拿枪踏上咱奉垣的土地,沾了咱百姓的血,就是敌人!” 霍聿枭的声音斩钉截铁,掌心里的黄铜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传令张大山,对所有被占村落,立刻执行‘铁扫帚’计划!逐屋清理,逐人核验身份!凡持械抵抗、身份不明者,不用甄别,就地歼灭!必须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把这些毒瘤连根拔起!”
“是!” 秦穆挺胸领命,随即又补充道,“对了督军,张旅长还在电文里提,昨儿交火时试了沈先生送去的新式单兵武器,效果…… 比预想的还要显着。”
这话让霍聿枭与沈未央的目光同时聚焦过来,空气中的凝重稍减,多了几分期待。
“具体说说。” 霍聿枭往前半步,语气里藏着急切。
秦穆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振奋,语速都快了些:“主要是两种装备!一种是基于‘雷鸣’迫击炮原理缩小改进的‘掷弹筒’,单兵就能携带操作,巷战里打院落、清掩体,比迫击炮灵活,比手榴弹射程远、威力大,一轰就能把敌人逼出来;还有个铁盒子,沈先生叫‘定向破片装置’,布在敌人可能突围的路线上,遥控一引爆,破片跟暴雨似的,昨儿就靠这个,把五个想逃的鬼子全堵死在巷子里了!”
沈未央微微颔首,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画着简易结构图,语气平静却清晰:“掷弹筒是补步兵班组的中短程面杀伤空白,巷战、山地都能用;定向破片装置是应急的防御利器,专防密集冲锋。两者结构都简单,兵工厂赶工也快,能派上用场就好。”
霍聿枭眼底亮了亮 —— 沈未央总能在最需要的时候,拿出最趁手的 “利器”。这些看似不起眼的 “小玩意”,在延州边境的村落巷战里,说不定比重炮还管用。“立刻传令兵工厂,这两种武器加足马力生产,优先给延州边防军列装!”
延州边境线上,“铁扫帚” 行动如同一把烧红的刀,狠狠扎进被占村落。装备着 “雷霆式” 步枪、“启明式” 机枪的边防军精锐,背着掷弹筒、携着定向雷,在张大山的指挥下,避开无辜村民的房屋,专挑武装分子盘踞的院落突进。
龙溪村的窄巷里,掷弹筒 “嗵嗵” 两声炸塌院墙,士兵们端着枪冲进去,“雷霆式” 的枪声压得敌人抬不起头;三和镇外围的路口,几个想突围的日军刚冲过拐角,定向雷 “轰隆” 炸开,破片扫过之处,没一个能站着离开。那些被胁迫的朝鲜边民,见日军主力被击溃,纷纷扔了枪跪地投降,有的还主动指认藏武器的地窖,帮着搜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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