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李默抛出的“清道夫”计划,目标之宏大,挑战之艰巨,让在场的所有顶尖头脑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辐射,这是物理规则的诅咒,是深入地球肌理的顽疾,绝非靠勇气和现有的工业能力就能轻易抹去。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知识领域内飞速检索着可能的突破口,眉头紧锁,空气中弥漫着思考的凝重。
李默看着众人陷入沉思,并没有催促。他知道,这个级别的难题,需要时间来消化和酝酿。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声音平和,带着引导的意味: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可能超出了我们现有的认知边界。但我有几个或许不成熟,甚至有些异想天开的想法,抛砖引玉,给大家提供一些可能的方向参考。”
他伸出第一根手指:
“第一,向生命本身寻求答案——植物。”
“地球存在了多久,我们给不出精确数据,但上面的植物,是这颗星球上最古老的‘现存活化石’。它们经历了无数次环境剧变,包括我们未知的、可能存在的远古高辐射时期。有没有可能,在某些极端环境,比如核爆中心边缘、或者天然高辐射矿区,存在着我们未知的、能够耐受、甚至富集、转化辐射的特殊植物物种?我们可以组织科考队,携带最精密的辐射探测和生物采样设备,主动去寻找它们。或许,生命的智慧早已找到了与辐射共存甚至利用它的方法。”
这个思路让孙思玲和几位生物学家眼睛一亮,下意识地开始低声交流起来。
李默伸出第二根手指,语气带着一丝科幻的色彩:
“第二,变废为宝,逆转逻辑——将辐射作为能源。”
“我们习惯性地将辐射视为纯粹的危害。但换个角度,它本身也是一种强大的能量释放。人类科技文明发展到旧时代的巅峰,是否曾有过理论,或者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可以设计出一种特殊的材料或装置,能够主动‘吸附’环境辐射,并将其转化为可供我们使用的动能或电能?比如,制造出能够在这种环境下运行的‘辐射动力机甲’、‘辐射清扫车’,甚至是建立小范围的‘辐射吸收转化塔’?如果我们能驾驭这种能量,那么净化过程本身或许就能产生维持其运转的动力。”
这个大胆的设想让沈老和周老的物理、材料团队成员们陷入了沉思,有人开始在纸上快速勾勒着能量转换的示意图。
第三根手指伸出,李默的构想更加天马行空:
“第三,借力自然,极致聚焦——太阳光折射与高温净化。”
“辐射的本质是原子核的不稳定。理论上,极高的能量(例如极端高温)可以改变原子核的状态,甚至引发嬗变。我们头顶的太阳,就是一个巨大的能量源。有没有可能,利用光学原理,设计出一种特殊的、能够将太阳光能聚集、放大成千上万倍的玻璃或晶体材料?制造出巨型的‘阳光聚焦器’,像放大镜烧蚂蚁一样,将高辐射区域的土壤、水体甚至空气,置于这种极端高温场中,尝试直接‘焚烧’、‘分解’放射性物质?这或许是范围性、区域性强力净化的一个思路。”
这个想法涉及光学、热力学和材料学的极限,让相关的专家们倒吸一口凉气,但眼神中却闪烁着挑战极限的兴奋。
第四根手指:
“第四,观察与等待——辐射的自我演变。”
“或许我们不必急于立刻‘消灭’它。我们可以尝试将小范围搜集到的高浓度放射性物质,严格封存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可远程观测的隔离设施内。设置长期的监测仪器,观察这些放射性核素在特定环境(例如不同温度、压力、催化剂存在下)的自发衰变过程,或者它们与其他物质接触后可能产生的未知化学反应。也许,时间本身,或者某种我们尚未发现的催化机制,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这个偏向基础研究和长期观测的思路,得到了许多理论科学家的点头。
最后,李默伸出了第五根手指,他的语气变得格外沉重:
“第五,生命的奇迹与伦理的边界——寻找未变异物种的抗体。”
“这是最直接,也可能最不人道的一个方向。在如此大范围的辐射环境下,理论上所有生物都难以幸免。但如果……如果我们能找到极少数、在核爆后依旧保持正常、未发生明显变异的动物甚至昆虫物种呢?研究它们的生理机制,分析它们的细胞为何能抵抗辐射损伤,它们的DNA修复能力为何如此强大?这或许能为我们开发人体抗辐射药物、基因疗法提供最关键的钥匙。但这里涉及活体研究,甚至可能是……极其敏感的研究,我们必须设立最严格的伦理委员会来监督。”
林倩和她的医学团队表情立刻变得严肃,意识到了这个方向背后沉重的伦理分量。
李默说完,收回了手,目光扫过全场。
“这些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粗浅想法,可能漏洞百出,甚至违背科学常识。但它们的目的,是希望能点燃各位思维的火花,打破我们固有的认知框架。‘清道夫’计划没有现成的路线图,我们需要的是最大胆的假设,最严谨的验证,以及……永不放弃的决心。”
“现在,”他沉声道,“轮到各位了。请基于你们的专业,畅所欲言,无论想法多么离奇。我们需要的,正是思维的引信,来点燃这场对抗终极污染的、漫长而伟大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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