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光机场的空调冷气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陈韵拎着小巧的行李箱走出到达大厅时,额角还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热带的燥热像一张无形的网,刚出机场大门就裹得人喘不过气,与出发前国内初秋的凉爽截然不同。
她站在大厅外的遮阳棚下,按照林薇薇给的号码拨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是陈小姐吗?我是来接你的,穿黑色T恤,举着‘缅甸设计工坊’的牌子。”
陈韵顺着对方的描述望去,很快在不远处的人群里看到了目标——一个身高约莫一米八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黑色T恤,手里举着一张简陋的纸牌,纸牌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和林薇薇之前给的“官方邀请函”上工整的印刷体截然不同。
心里莫名窜起一丝不安,陈韵捏紧了手机,快步走过去:“您好,我是陈韵。”
男人抬眼打量她,目光在她精致的妆容和名牌行李箱上停留了两秒,语气平淡:“上车吧,工坊在郊区,有点远。”他指了指不远处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车身布满划痕,连车牌都被一块深色胶布遮了大半,看起来破旧又可疑。
“麻烦问一下,”陈韵停下脚步,强压下心底的不适,“我之前听林薇薇说,会有工坊的官方车来接,怎么是这辆?而且车牌……”
“哦,官方车今天临时坏了,这是备用车。”男人面不改色地解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缅甸这边路况不好,车牌遮一下是怕被刮蹭,你放心,绝对安全。”他说着就伸手去接陈韵的行李箱,动作有些急切。
陈韵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把行李箱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不用麻烦,我自己拿就好。对了,我能不能先给工坊那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我朋友给了我一个你们合作方的联系方式,是王璇先生的公司,说有问题可以找他们……”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的脸色突然变了,原本平淡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王璇?什么合作方?我们工坊没和其他公司合作,你别听你朋友瞎胡说。赶紧上车,一会儿天黑了,郊区不好走。”他的语气变得强硬,甚至伸手想去拉陈韵的胳膊。
陈韵瞬间往后躲了一下,心底的不安像潮水般涌上来。她想起贾钥熙给她的反诈手册里写的——“如果接送车辆可疑、联系人态度突变,一定要立刻警惕,可能是陷阱”。
“抱歉,我觉得不太对劲,”陈韵往后退到遮阳棚的柱子旁,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防狼喷雾,“我还是先联系林薇薇确认一下,她之前说会和我一起过来,结果临时有事,现在我总得和她核对一下行程。”
她拿出手机,刚要拨号,男人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让陈韵疼得皱眉。“你别浪费时间了!”男人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威胁,“林小姐早就和我们打过招呼,让你直接跟我走,你要是再磨蹭,耽误了工坊的安排,后果自负!”
“你放开我!”陈韵用力挣扎,想把手抽回来,“我要给林薇薇打电话,你不让我打,就是有问题!”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引来了周围几个路人的目光。
男人见状,眼神一狠,突然伸手去抢陈韵的手机。陈韵反应很快,立刻把手机往身后藏,可男人的动作更快,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另一只手猛地夺过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手机屏幕瞬间碎裂,电池都弹了出来。陈韵看着地上报废的手机,心脏一沉——那是她和国内联系的唯一方式,现在彻底断了。
“你干什么!”陈韵又气又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掉下来。她握紧口袋里的防狼喷雾,想着要不要趁现在喷向男人,然后逃跑。
可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打开后抵在陈韵的腰侧,声音冰冷:“别乱动,跟我上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这里是缅甸,不是你国内的地盘,没人会帮你。”
冰凉的刀刃贴着皮肤,陈韵浑身一僵。她环顾四周,周围的路人看到这一幕,纷纷低下头走开,没人敢上前帮忙。异国他乡的陌生感和恐惧感瞬间将她包围,她知道现在反抗只会更危险,只能暂时妥协。
男人见她不动了,收起折叠刀,却依旧紧紧抓着她的胳膊,把她往面包车那边拖。陈韵被他拽得踉跄,行李箱也被扔在地上,滚轮掉了一个,歪歪扭扭地跟着滑动。
走到面包车旁,男人拉开后座车门,把陈韵推了进去。车里还坐着两个男人,都穿着黑色T恤,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到陈韵被推进来,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
男人随后也上了车,坐在陈韵旁边,牢牢按住她的肩膀,防止她逃跑。开车的男人发动汽车,面包车缓缓驶出机场停车场,朝着郊区的方向开去。
陈韵靠在冰冷的车门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一点点从繁华的市区变成荒凉的郊外。路边的建筑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成片的树林和简陋的茅草屋,手机信号也早就消失了,连一点微弱的信号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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