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的钟声悄然散去,如同退潮般带走了所有沉重与不安,留下的是一片被阳光晒暖的、宁静的海滩。
季云瑶的生命,终于真正地、踏实地锚定在了“现在”,与一个叫祁月白的男人,以及他们共同构筑的、充满烟火气的小世界里。
婚后的生活,没有惊天动地的波澜,也没有小说里常有的婚后磨合的戏剧冲突。
他们的日子,像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清澈见底,映照着阳光,偶尔泛起细小的、令人心动的涟漪。
清晨, 通常是由祁月白先醒来。
他作息规律得像个老人,即使头天熬夜赶稿,生物钟也会让他在七点左右自然醒。
他会轻手轻脚地起床,尽量不吵醒还在熟睡的季云瑶。
然后去厨房,笨拙却认真地准备简单的早餐。
——烤吐司、煎鸡蛋、热牛奶,偶尔尝试一下新买的燕麦食谱,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但他乐此不疲。
季云瑶醒来时,常常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食物香气(有时夹杂着一丝焦糊味)。
她裹着睡衣走出卧室,会看到祁月白系着那条她买的、印着卡通猫咪的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阳光透过窗户,给他清瘦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那一刻,她心中会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
她会悄悄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温暖的脊背上。
祁月白通常会吓一跳,然后耳根泛红,侧过头,带着腼腆的笑意轻声说:
“醒了?早餐快好了。” 她会“嗯”一声,并不松开手,像只慵懒的猫,贪恋着这份晨间的温暖。
有时,祁月白会转过身,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带着面包香气的、温柔的早安吻。
白天, 大部分时间他们依然在工作室度过。
关系变了,但工作的默契有增无减。祁月白依旧是创作的主力,沉浸在他画笔下的世界时,会忘记周遭一切。
季云瑶则成了他最得力的助手和第一读者,负责脚本细化、背景资料搜集,以及在他陷入瓶颈时,提供一针见血的建议。
他们的讨论有时会很激烈。季云瑶思维敏锐,观点犀利,常常直指问题核心。
祁月白则更感性,注重氛围和情绪的表达。
两人会为了一个分镜的构图、一句台词的语气争论不休,工作台上摊满画稿,空气中弥漫着思维的碰撞。
但争吵从不隔夜。
往往到了下午茶时间,祁月白会默默泡好她喜欢的花果茶,推到她面前,小声说:“喝点水吧。”
或者,季云瑶会拿起一块点心,直接塞进他还在喋喋不休的嘴里,挑眉看着他噎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
争执便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化为更深入的理解。
傍晚, 他们会一起去附近的超市或菜市场采购。
这是季云瑶很喜欢的环节。她推着购物车,祁月白跟在她身边,两人会为晚上吃什么而“争论”。
“今天想吃鱼。”季云瑶指着生鲜区新鲜的鲈鱼。
“可是处理起来好麻烦,而且上次你被鱼刺卡到了。”祁月白皱着眉,心有余悸。
“那吃排骨?”
“昨天才吃过红烧的……”
“祁月白,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季云瑶佯怒瞪他。
祁月白就会露出委屈的表情,小声嘀咕:“我只是想让你轻松点……”
最终往往是各退一步,或者由季云瑶拍板决定。
她享受这种琐碎的、充满生活气息的“争执”,这让她感觉到自己真真切切地活着,在经营着一个家。
排队结账时,祁月白会自然地接过沉重的购物袋,另一只手则紧紧牵着她的手。
夜晚, 是工作室最安静也最温馨的时刻。
祁月白如果赶稿,季云瑶不会先睡,她会在一旁看书,或者处理一些自己的事情(她开始尝试写一些散文,记录当下的感悟)。
等到夜深,她会去厨房,给他煮一碗简单的面或馄饨,加个荷包蛋,撒上葱花。
当她端着热气腾腾的夜宵走进来时,祁月白总会停下笔,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像等待投喂的大型犬。
他会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非要她陪着吃几口。
两人挤在一张椅子上,分享一碗简单的食物,窗外是寂静的夜景,屋内只有彼此轻微的咀嚼声和画笔偶尔的沙沙声,气氛安宁得让人心醉。
当然,并非总是晴空万里。季云瑶心底最深处的创伤,偶尔还会在夜深人静时,以噩梦的形式悄然造访。
有时,她会梦到齐厌狰狞的脸,梦到程耀阳偏执的眼神,然后猛地惊醒,冷汗涔涔。
每当这时,睡在她身边的祁月白总会第一时间察觉。
他甚至不需要她叫醒,就会本能地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用带着睡意的、模糊却异常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没事了,瑶瑶,我在……只是梦,只是梦……” 他的手会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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