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利益试探”的失败,像一颗投入季云瑶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
祁月白那种全然不按常理出牌的反应,让她惯用的那套基于人性阴暗面的分析模型彻底失效。
她像是站在一个陌生的路口,失去了所有熟悉的坐标。
这种失控感让她不安,却也让她对祁月白的好奇心与日俱增。
她想知道,这种“纯粹”的边界在哪里?
在面对更具体、更贴近个人的情境时,他是否还能保持这份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淡然?
于是,她策划了第二次试探。
这一次,她选择了一个更私人、更容易引发同情和关怀的切入点——生病。
一个周一的早晨,季云瑶比平时晚到了半小时。
她刻意没有化妆,素颜显得有几分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得益于她昨晚故意熬夜的效果)。
她戴上了口罩,说话时带着轻微的鼻音,走路也故意放慢了些许,整个人透着一股“我感冒了,但我在坚持”的虚弱感。
她推开工作室的门时,祁月白果然已经在了,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分镜草图皱眉。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看到季云瑶这副模样,明显愣了一下。
“季云?你……不舒服吗?”他放下压感笔,站起身,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和一丝……无措?他似乎不太擅长应对这种情况。
季云瑶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透过口罩有些闷:
“没事,就是有点感冒,不严重。”她说着,像往常一样准备开始工作。
“别别别,”祁月白连忙摆手,显得有些慌乱,“生病了就好好休息,今天没什么要紧事。”
他环顾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工作室,似乎想找点什么能帮忙的,最后目光锁定在角落的小药箱上。
“你……你吃药了吗?我这里有药。”
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开始翻找那个积了层薄灰的小药箱。
药箱里的东西摆放得毫无章法,他翻找了半天,才找出几盒感冒药,拿在手里,却对着说明书皱起了眉。
喃喃自语:“这个是治发烧的……这个是流鼻涕的……过期了?这个……”
看着他手忙脚乱、对着药盒一筹莫展的样子,季云瑶站在一旁,口罩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这反应……倒是比她预想的还要“生活白痴”一些。
“我吃过药了。”季云瑶适时开口,替他解了围,“喝点热水休息一下就好。”
“哦,对,热水!”祁月白像是被提醒了,立刻放下药盒,转向厨房。
“我……我给你煮点姜茶吧?听说感冒喝姜茶有用。”
他没等季云瑶回应,就自顾自地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季云瑶看着他笨拙地洗姜、切片(姜片切得厚薄不均),然后放进小锅里加水煮,过程中还差点打翻糖罐,那副认真又手忙脚乱的样子,让她心中那种异样的感觉再次浮现。
这不像是在表演。
没有任何一个心怀不轨的人,会表演出这种毫无技巧、甚至有些狼狈的关心。
过了一会儿,祁月白端着一杯热气腾腾、颜色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姜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些许忐忑:
“那个……我好像糖放多了,姜味可能有点淡……你尝尝看?”
季云瑶接过杯子,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她低头看了一眼,茶水的颜色确实不太对劲,但她还是凑近闻了闻,一股混合着焦糖和淡淡姜味的、说不上好闻也不好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她轻轻抿了一口。味道……很怪异。
甜得发腻,姜味却几乎被掩盖了,还隐约有一股糊味。
“怎么样?”祁月白紧张地看着她,眼神像等待老师评价作业的小学生。
季云瑶沉默了几秒,实在无法违心地说出“好喝”两个字,只能含糊道:“……还行,谢谢。”
祁月白似乎松了口气,但脸上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下次……下次我查查食谱再煮。”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季云瑶去沙发上休息,然后自己又回到了工作台前。
但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会抬头看一眼她的方向。
中午,祁月白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季云瑶准备午餐,而是自己主动点了外卖,点的都是些清淡的粥品和小菜。
吃饭时,他也沉默了许多,不像平时那样会偶尔分享一些创作上的趣事。
下午,祁月白突然说有点事要出门一趟,让季云瑶好好休息,不用管工作室的事。
季云瑶靠在沙发上,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疑窦丛生。
是觉得她生病了麻烦,所以找借口离开?还是……?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祁月白回来了。他手里拎着好几个大大的购物袋,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
他看到季云瑶还靠在沙发上,似乎松了口气,然后默不作声地开始从袋子里往外拿东西。
各种各样的水果——苹果、橙子、梨、猕猴桃,甚至还有昂贵的草莓和车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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