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星晚向自己伸来的手。
顾承烨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失控的心跳声。
那只纤细的手,带着一丝凉意,和一股他熟悉到骨子里的、淡淡的馨香,离他越来越近。
他甚至能看清她指尖上,那个小小的、可爱的月牙。
理智在尖叫,警告他立刻推开她,逃离这里。
可身体的本能,却让他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贪婪地,凝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他想让她摘下口罩。
他想让她看清自己。
哪怕,迎来的会是她更深的恐惧和厌恶。
就在沈星晚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口罩边缘的那一刻——
“住手!”
是时宴琛。
沈星晚的动作,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僵。
她回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那个,快步朝着自己走来的男人。
顾承烨也回过神来。
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和沈星晚拉开了距离。
心底,涌上一股,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失落和……庆幸。
“妈咪,你怎么了?”时初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她从长椅上滑了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沈星晚的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
沈星晚低下头,看着脚边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又看了看那个,已经走到她面前,脸色有些难看的男人。
她的脑子,更乱了。
“抱歉。”时宴琛走到她面前,先是看了一眼那个,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花匠”,然后,才将目光,转向了沈星晚。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温和。
“他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家里出了点事,我暂时让他在这里帮忙。他有点怕生,没吓到你吧?”
远房亲戚?
怕生?
站在一旁的傅景然和傅景瑞,听到这个解释,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时宴琛这谎话,真是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
酒店里,通过微型耳机,同步听到这一切的傅景明,更是直接笑出了声。
“我操!顾承烨!你听到了吗?你现在是人家时少的远房穷亲戚了!还是个怕生的!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顾承烨的脸,在口罩下面,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死死地攥着手里的花剪。
沈星晚看着时宴琛,又看了看那个,恨不得把自己伪装成一棵树的“花匠”,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我……我没事。”
“那就好。”
时宴琛笑了笑,然后,很自然地,牵起了时初的小手,“天凉了,我们进屋吧。”
“嗯。”沈星晚应了一声,鬼使神差地,也伸出手,牵住了时初的另一只手。
一大一小,一左一右,将那个小小的身影,护在了中间。
他们看起来,就像是……
一家人。
顾承烨看着那三道,渐渐远去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喂,我说,‘穷亲戚’,”
傅景明幸灾乐祸的声音,再次从耳机里传来,“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你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我跟你说,这个姓时的,绝对是个高手。你看他刚才那套操作,行云流水,滴水不漏。三言两语,就把你给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你跟他比,简直就是个青铜。”
“闭嘴。”顾承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哟,还知道生气呢?”
傅景明在那头,啧啧称奇,“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打击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呢。”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
傅景明清了清嗓子,“赶紧干活吧,‘花匠’先生。你老板刚才可是发话了,让你把花园里的杂草,都拔干净。
要是让他看到一根,就扣你一天工钱。”
顾承烨:“……”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扇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收了回来。
然后,他弯下腰,将所有的屈辱,不甘,和心痛,都发泄在了,那些无辜的,杂草身上。
客厅里。
傅景然看着那个,正陪着沈星晚和时初,一起玩积木的时宴琛,眉头,就没松开过。
“哥,你觉不觉得,这个姓时的,有点不对劲?”
傅景瑞凑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他好像……对星晚,太上心了。”
“何止是上心。”
傅景然冷哼一声,“他那眼神,就差把‘我想当你妹夫’这几个字,刻在脸上了。”
“那……那怎么办?”
傅景瑞有点慌,“总不能,真让他……”
“他想得美。”
傅景然的眼神,冷了下来,“先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要是他敢动什么歪心思,我让他连骨灰都回不了京城。”
另一边,大宝坐在自己的“指挥中心”里,看着监控画面上,那个,正在花园里,疯狂薅草的男人,小小的脸上,一片凝重。
【任务失败】
他对着通讯器,冷冰冰地,发出了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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