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砚凛面不改色:“朕与你母妃在那边散步。”
阿瑞将信将疑,小鼻子嗅了嗅:“咦,你们身上有果子的香味!”
蔺景然暗笑,这小子的鼻子倒是灵。
午膳时,阿瑞还在纠结早上的事:“父皇,您真的只是去散步吗?那儿的李子树可多了,您没摘几个尝尝?”
郗砚凛给他夹了块炸鸡腿:“食不言。”
阿瑞瘪瘪嘴,老实吃饭了。
午后小憩起来,蔺景然发现案几上多了个精致的食盒。打开一看,竟是去了核、腌渍好的蜜饯李子,色泽诱人。
春桃笑道:“是陛下让人送来的,说给娘娘解腻。”
蔺景然拈起一颗放入口中,酸甜适中,唇齿生津。
蜜饯李子的事一阵风似的传遍了西苑。
次日清晨,在皇后处请安时,蔺景然才刚落座,就觉着好几道视线明里暗里地落在自己身上。
郑婕妤捏着帕子掩口轻笑:“听说陛下昨日特意给贵妃娘娘送了蜜饯?真是体贴入微呢。”
蔺景然慢悠悠道:“郑婕妤若是想吃,我让春桃给你包些带去便是,又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
郑婕妤怔住,还没等她接话,皇后已温声开口:“既到了西苑,诸位妹妹且安心避暑,一切仍按旧例便是。”
郑婕妤(恋爱脑人设)当即噤声,只不甘地抿了抿唇。
待皇后训话完毕,众人告退时,聂美人低语道:“贵妃娘娘昨儿去的果园,可是在翠微山东麓?那处的李子确是出了名的酸涩,也难为陛下费心,还惦记着让人制成蜜饯。”
蔺景然挑眉,并未接话。这话接了也没啥意思……
从皇后处出来,胡妃领着五公主和七公主候在廊下。
胡妃笑道:“贵妃姐姐,西苑有处荷塘,如今荷花正盛,姐姐若得闲,不妨同去走走?”
两个小公主仰着脑袋,眼巴巴地望过来。蔺景然正要答话,身后便传来阿瑞雀跃的喊声:“母妃!去看荷花吗?儿臣也要去!”
得,这下是非去不可了。
荷塘位于园子西侧,接天莲叶映着初绽的粉荷,确是一番好景致。
阿瑞一见那水便撒了欢,非要乘小舟去摘莲蓬。两个小公主也闹着要去摘荷花,,胡妃忙吩咐宫人仔细看顾。
蔺景然与胡妃在近水凉亭中纳凉,忽然湖心传来阿瑞兴奋的叫喊:“母妃!看儿臣摘的这个!”
阿瑞高高举着一个比他脸还大的莲蓬,满脸得意。
此时,郗砚凛信步踏入亭中,他径自在蔺景然身旁落座,淡淡道:“阿瑞呢?”
话音未落,只听“扑通”一声水响——阿瑞为了够远处一个格外饱满的莲蓬,竟一头栽进了水里!
亭中顿时一片低呼。郗砚凛面色一沉,霍然起身,却见那落水的阿瑞已从水里冒出头来,手里竟还死死攥着那个莲蓬。
“父皇!母妃!看儿臣摘的!”阿瑞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嘿嘿笑道。
郗砚凛松了口气,眼底掠过一丝无奈:“胡闹!”
蔺景然看着阿瑞那落汤鸡似的模样,忍不住以手扶额。
宫人们七手八脚将阿瑞捞上岸。郗砚凛沉着脸训斥:“水性不济也敢往深水里扑?”
阿瑞抱着他那宝贝莲蓬,小声嘟囔:“儿臣会凫水的……”
“会水?”郗砚凛挑眉,“去年在太液池呛了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是谁?”
阿瑞顿时蔫了,小脑袋耷拉下来。
胡妃忙打圆场:“五殿下也是玩得兴起,好在有惊无险。”
郗砚凛看了眼浑身湿漉漉的阿瑞,淡淡道:“回去将《慎行论》抄写十遍。”
阿瑞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晚膳时分,阿瑞仍为抄书之事发愁,连最爱的酥炸小黄鱼都未能让他展颜。
蔺景然看得好笑,夹了块鲜嫩的鱼腹肉放入他碗中:“好生用膳,吃完母妃陪你抄。”
阿瑞眼睛一亮:“当真?”
“朕准了?”郗砚凛慢条斯理道。
蔺景然挑眉:“陛下连这等小事也要过问?”
郗砚凛深深看了阿瑞一眼:“《慎行论》第三章,背来与朕听听。”
阿瑞眨巴着眼睛,结结巴巴背了几句便卡了壳。
郗砚凛轻哼一声:“连原文都记不周全,抄十遍已是轻饶。”
蔺景然见状,将手边那碟蜜饯李子轻轻推了过去:“陛下尝尝这个?酸甜适口,最是解腻消食。”
郗砚凛瞥她一眼,终是拈起一颗放入口中。阿瑞嗷呜一口酸菜扣肉,含混道:“儿臣一定好生背诵!”
膳后,蔺景然果然陪着阿瑞在书房抄书。阿瑞写不了几个字便要偷眼去瞧蔺景然,被她用笔杆轻轻敲了敲手背。
“专心。”
次日清晨,阿瑞捧着抄好的书卷去给郗砚凛查验。郗砚凛翻阅数页,挑眉:“这字……”
阿瑞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郗砚凛捏捏他的小包子脸:“倒有几分进益。”
阿瑞眉开眼笑,捧着那叠纸如获至宝般退了出去。途经回廊时,却听得假山后传来郑婕妤刻意压低的嗓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