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请安,皇后问道:“颖妃气色瞧着倒是比前两日好些了,想是大安了?”
蔺景然笑道:“劳娘娘挂心,臣妾已无大碍,只是寻常暑热,歇息两日便好了。”
郑妃讥讽道:“颖妃妹妹身子倒是娇贵,不过是日头底下跑了几步,就能晕在陛下怀里。这福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凌婕妤立刻接口,声音娇滴滴的,话却带着刺:
“郑妃姐姐说的是。听闻那日陛下抱着妹妹一路从后山回了映月轩。
紧张得立刻传了太医,连太子殿下和闲王都在一旁干看着。
妹妹这晕倒的时机,可真是……恰到好处。”
所有人看着蔺景然。连皇后也粗眉,但她没有出声制止,似乎也想看看蔺景然如何应对。
蔺景然轻笑,“郑妃姐姐、凌婕妤妹妹观察得真是仔细。不过……你们说对了一点,这晕倒啊,确实讲究个时机和用处。”
她微微前倾身子,促狭道:“我晕这么一回,陛下是去了我宫里,守了片刻,还免了我几日请安。
两位姐姐若觉得这法子好,不妨也试试?看看陛下会不会移驾,去你们宫里……坐坐?”
她这话一出,郑妃和凌婕妤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
郑妃气得脸颊涨红,指着蔺景然:“你……你放肆!”
凌婕妤也是又惊又怒,没想到蔺景然竟敢如此直白地顶回来,还反过来将她们一军。
蔺景然直起身子,恢复了那副慵懒闲适的模样,对着上首的皇后歉然一笑: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一时嘴快,只是觉得两位姐姐关心臣妾身子,臣妾总得说点实在话,免得姐姐们误会。”
皇后笑道:“好了,都是姐妹,拌两句嘴也就罢了。颖妃身子刚好,少动些气。郑妃,凌婕妤,你们也少说两句。”
皇后发了话,郑妃和凌婕妤只得悻悻住口,狠狠瞪了蔺景然一眼。
这时,智妃缓缓开口:“颖妃妹妹快人快语,性子爽利。不过,有些话传到陛下耳中,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妹妹还是谨慎些好。”
蔺景然淡淡道:“劳智妃姐姐挂心。妹妹行事但求问心无愧,至于旁人如何想,如何传,那便是旁人的事了。
总不能因为怕人误会,就连话都不敢说了吧?那活着多累。”
智妃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面上笑容不变,却没再说什么。
请安散后,蔺景然出了风栖宫,挽风扶着蔺景然,低声道:
“娘娘,您刚才何必与她们逞口舌之快?怕是又要落下话柄了。”
蔺景然浑不在意地笑了笑:“有些人,你越是退让,她们便越是得寸进尺。
今日把话挑明了,她们反而要掂量掂量。再说了,郑妃入宫这么久了,陛下也没宠幸她。
陛下难道会因为我怼了她们几句就厌弃我?若真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可惜的。”
回到映月轩,郗砚凛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
“朕听说你今日在皇后那里,很是威风?”
蔺景然坦然道:“皇上心疼郑妃姐姐了?”
“你啊你,关心你还嫌弃朕,除了属于皇后规制内的不能给你,谁能越过你去?”
他淡淡评价了一句,便不再提此事。
蔺景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唇角微扬:"臣妾哪敢嫌弃陛下?只是觉得郑妃姐姐与凌婕妤实在有趣,明明心里酸得不行,偏要装出一副关心模样。"
郗砚凛在她身侧坐下,顺手拿起她方才放下的书卷:"朕看你是嫌日子过得太清静。"
"陛下这就冤枉臣妾了。明明是她们先来招惹臣妾的。臣妾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他接过茶盏,轻哼一声:"你那叫实话实说?朕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那陛下可要治臣妾的罪?"
蔺景然轻笑。
"朕若治你的罪,岂不是正中某些人下怀?"
"陛下圣明。那臣妾就放心了。"
这时阿瑞从外头跑进来,见到郗砚凛在,立刻扑过来:"父父!"
郗砚凛将阿瑞揽到身边:"今日的功课做完了?"
阿瑞用力点头,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阿瑞写字!"
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墨迹还未全干。郗砚凛接过细看,"这是谁教你的?"
"皇叔教的!"阿瑞兴奋地说,"皇叔说,写好了给父父看!"
蔺景然探头一看,纸上赫然写着"父皇偏心"四个字,忍不住笑出声:"王爷真是越发长进了。"
郗砚凛脸色一沉:"看来朕对他还是太宽容了。"
蔺景然忍着笑,"陛下息怒。王爷也是好意,教阿瑞识字呢。"
郗砚凛冷哼,"朕看他是在教阿瑞如何气朕。"
阿瑞不明所以,眨着大眼睛:"父父,偏心不好吗?"
郗砚凛被阿瑞问得一怔,蔺景然更是笑倒在软榻上。
"这话你可别在外头说。"蔺景然将阿瑞拉到身边,柔声道,"你父父对谁都一样。"
阿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可是皇叔说,父父对母妃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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