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
“您睡了吗?”
郗砚凛睡眠浅:“嗯?怎么了?”
他下伸手探向身侧。
蔺景然往他这边蹭了蹭。
脑袋靠在他肩窝:
“臣妾睡不着,心里头闷闷的,还有点……想吃城南李记的芝麻胡饼,刚出炉,撒满芝麻,咬一口嘎嘣脆的那种。”
郗砚凛揉了揉眉心:“现在是丑时三刻,宫门都下钥了,朕上哪儿去给你找城南的胡饼?”
“再者,那东西油腻上火,你如今不宜多用。
蔺景然委委屈屈道:
“可我就是想吃嘛……
一想不着,心里就空落落的。
更睡不着了。
您不知道,怀着身子的人。
心里想什么吃不着。
比挨饿还难受……”
她说完小声抽噎起来。
郗砚凛心疼又无奈。
“张德海。去,让小厨房想想办法,做点类似芝麻胡饼的点心,要香脆,少油,尽快送来。再温一碗牛乳来。”
张德海领命而去,心里默默为御膳房的师傅们点了一排蜡。
郗砚凛看着眼睛红红、鼻尖也红红的蔺景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朕看你就是存心折腾人。”
蔺景然抓住他的手指,软声道:“臣妾不敢,是肚子里这个小的闹腾……”
她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肚子上,“陛下您摸摸,他动得多厉害,定是也馋了。”
掌心下确实传来一阵活跃的胎动。
郗砚凛的神色不自觉柔和下来。
轻轻抚摸着,笑道:“这般好动,看来是个健壮的。”
不一会儿,张德海端着新做的点心和小碗牛乳进来。
那点心仿着胡饼的样子,做得小巧,烤得金黄,撒了芝麻,香气扑鼻。
蔺景然咬了一小口,蹙眉:“味道……差了点意思,不够香。”
“明日朕让人去宫外买正宗的回来,给你当零嘴,可好?”
得了这句承诺,蔺景然才勉强点头,就着温牛乳,小口小口地把那块仿制胡饼吃了。
吃饱喝足,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
郗砚凛看着她这吃饱就困的模样,哭笑不得,吹熄了灯,重新躺下。
次日清晨,郗砚凛起身准备早朝,蔺景然就迷迷糊糊醒了,揉着眼睛嘟囔:“陛下要走了?”
“嗯,你再睡会儿。”
郗砚凛一边由宫人伺候穿衣,一边道。
蔺景然却拥着被子坐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陛下,今日让臣妾帮您束发可好?”
蔺景然跃跃欲试:“臣妾近日看了本杂书,学了个新样式,说是能让人精神焕发。陛下就让臣妾试试嘛?”
看着她那期待的模样,郗砚凛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她的动作很轻,偶尔会扯到一两根,便紧张地停下,小声问:“疼不疼?”
“无妨。”他低声道。
费了好一番功夫,一个勉强算得上齐整的发髻终于成型。
虽远不如内侍手艺精湛,却也别有一番……家常的意味。
蔺景然左右端详,似乎不太满意,小声嘀咕:“好像歪了点……”
郗砚凛看着镜中的自己,和身后那个微微蹙眉、一脸认真的女子,轻笑:“尚可。”
用早膳时,蔺景然眼巴巴望着宫门方向。
郗砚凛看在眼里,对张德海道:“差人去城南李记,买些新出炉的芝麻胡饼回来。”
“奴才遵旨。”
胡饼买回来时,蔺景然无聊道:
“陛下,您这朱批‘再议’二字,写得也忒冷淡了些,这位刺史大人看了,怕是要一夜白头。”
“国之大事,岂能儿戏。”
“臣妾又没让您儿戏,只是觉得,若在后面添上‘望卿体察朕心。
详加斟酌’之类的话,听起来是不是顺耳些?也好让人干活有点劲头不是?”
他没说什么,却在下一份关于漕运改革的奏折上,批阅完后,鬼使神差地添了一句:“漕运关乎国计民。
卿之辛劳,朕心甚慰,望再接再厉。”
写罢,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而始作俑者,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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