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U盘的数据正在逐步恢复。屏幕上的进度条缓慢移动,每一秒都让岂利以感到煎熬。
鹿鸣却异常平静,她正在仔细检查从陈浩保险箱中找到的戒指。戒指在显微镜下缓缓旋转,内圈的拉丁文刻字清晰可见。
“Scientia potentia est,”鹿鸣轻声念道,“知识就是力量。林教授最喜欢的一句话。”
“你和陈浩都是他的学生?”岂利以问出了盘旋已久的问题。
鹿鸣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调出了一张数字复原的合影。照片上,十几个年轻人围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每个人都戴着相同的戒指。年轻些的鹿鸣站在老者右侧,表情是岂利以从未见过的明亮。
“‘真理追寻者’,”鹿鸣指向照片,“林教授私下组织的精英小组,成员都是他最有前途的学生。”
她的手指移向照片边缘一个略显孤僻的年轻人:“这是陈浩。他总是站在最外围,即使他的天赋可能是我们中最高的。”
最后,她指向老者左侧那个面带自信微笑的年轻人:“这是李天明。最早加入的成员,林教授曾经最得意的门生。”
岂利以仔细端详年轻时的李天明。他眼中已有那种后来在庭审照片中可见的狂热,但更加隐蔽,更加危险。
“李天明被捕后,林教授深受打击,‘真理追寻者’就解散了。”鹿鸣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岂利以能听出其中细微的颤动,“半年后,教授在一次湖上考察中失踪,认定为意外。”
屏幕突然弹出数据恢复完成的通知。文件夹标着“传承”二字,里面是数十份加密文件。
鹿鸣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移动,破解着加密系统。“李天明设计的加密算法,”她解释道,“我曾经破解过。”
岂利以没有问为什么她会需要破解李天明的加密算法。
第一个解密的文件让两人同时屏息——那是一份详细的计划,标题为“净化工程”。里面详细记录了如何选择“不纯的研究者”并“清除科学界的杂质”。
“这是李天明的笔迹,”鹿鸣肯定地说,“但创建日期是他被捕后的三个月。”
岂利以感到一阵寒意:“有人在他入狱后继续他的工作?”
第二个文件更令人不安:一系列照片,显示不同的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偷拍。其中一张是林梦深夜走出实验室的背影。
第三张让岂利以心跳骤停——那是鹿鸣走进自家公寓楼的侧影,拍摄时间显示是两周前。
“他们也在监视你。”岂利以的声音绷紧。
鹿鸣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已料到:“看来‘真理追寻者’从未真正解散。”
下一个文件是成员名单。除了已知的名字,还有几个代号:“哨兵”“清道夫”“继承者”。
“这些代号...”岂利以皱眉。
“李天明喜欢用组织架构,”鹿鸣解释道,“‘哨兵’负责寻找目标,‘清道夫’处理证据...”
“‘继承者’?”岂利以问。
鹿默沉默片刻:“李天明总是说,他的工作会有继承者。”
最后一个解密的文件让实验室陷入死寂。那是一份医学报告,记录了一种神经退行性疾病的早期诊断——患者是陈浩。
“特发性震颤,”鹿鸣轻声说,“会导致手部精细动作能力逐渐丧失。对一个需要稳定双手的外科医生或研究者来说...”
“是绝症。”岂利以接话。她突然想起鹿鸣之前的话——“肢解尸体的手法虽然专业,却有细微颤抖,像是某种神经性疾病早期症状。”
所有线索开始汇聚,但画面却越来越令人不安。
“陈浩知道自己病了,”岂利以推理道,“也许他想要揭露什么,所以被灭口?”
鹿鸣调出陈浩公寓火灾的现场照片:“法医报告显示,他死前服用了大量镇静剂。一个决心自杀的人,为何还要费力隐藏保险箱?”
岂利以的手机突然响起。接完电话,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她告诉鹿鸣,“同样的碎尸方式,福尔马林处理,装在密封袋里。发现地点...”
她深吸一口气:“就在李天明曾经藏匿受害者的那个旧仓库。”
——
仓库现场比水库更加令人毛骨悚然。塑料袋整齐排列,像超市货架上的商品。每个袋口都系着完美的海军结。
鹿鸣蹲下检查最新发现的受害者:“女性,25-30岁,死亡时间约在48小时前。手法一致,但更加...熟练。”
岂利以注意到鹿鸣检查每个袋口绳结时格外仔细。
“同一个凶手?”岂利以问。
“同样的结法,”鹿鸣站起身,“但打结的力道和角度有细微差异。像是有人刻意模仿,但又忍不住加入自己的习惯。”
现场取证人员突然呼叫:“这里有个异常!”
在仓库角落,一个袋子被单独放置。里面的尸块被摆成坐姿,双手交叠在膝上,仿佛安静休息。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尸体手中攥着一枚戒指——与“真理追寻者”的戒指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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