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蝴蝶香奈惠。”
晓月桐的声音,轻得不带一丝重量。
那份沉重,却让童磨仅存的头颅感到了灵魂的崩塌。
“等……等等!”
童磨的声音第一次灌满了真实的恐惧,那是一种他毕生追求却又在此刻无比抗拒的情绪。
精致的面容上,所有伪装都已剥落,只剩下最原始、最丑陋的求生本能。
“情报!我可以给你无惨大人的情报!他的弱点!所有上弦的位置!我什么都能告诉你!”
他拼命尖叫着,试图驱动鬼血,却发现身体的另一半早已失去了联系。
“我还能帮你!只要你放过我,以我的实力,我可以成为你最强的……”
“闭嘴。”
晓月桐的脚掌,往下碾了碾。
咔嚓。
童磨的颧骨应声碎裂,头颅被更深地踩进龟裂的地板。
“你以为,我会信鬼的承诺?”
“还是说……”
晓月桐俯下身,那双燃烧着最后光焰的金色瞳孔,近距离地映出童磨扭曲惊恐的脸。
“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的声音冷彻骨髓。
“你这种东西,活着,就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侮辱。”
横刀,缓缓扬起。
暗红色的血,顺着刀身流淌至刀尖,滴落。
“不——!”
童磨发出此生最后的,也是唯一真实的凄厉尖叫。
他终于体会到了。
那种百年来他施舍给无数弱者的,名为“绝望”的情感。
原来……是这种味道。
原来,拥有感情,是这样痛苦的一件事……
刀光,落下。
没有呼吸法,没有刀鸣。
仅仅是纯粹的,利落的,终结一切的斩击。
噗嗤。
童磨的头颅,被彻底斩断,高高飞起,在空中翻滚。
他的意识在崩解前的最后一瞬,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我这一生,都在模仿人类的情感。
却在死前的这一刻……才真正拥有了它。
真是……
可笑啊……
轰然一声,上弦之二·童磨的残躯与头颅,同时化作飞灰。
一个盘踞百年的噩梦,彻底消散。
世界,死寂下来。
晓月桐静静地站着,耳边只剩下自己胸膛破风箱般的喘息。
他缓缓收刀入鞘。
“香奈惠小姐。”
他轻声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
“你可以,安息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支撑着他的那股意志,终于如山崩般垮塌。
天旋地转。
眼前的世界被染上了一层浓重的黑暗。
【无尽体魄】的疯狂暴走,在榨干他最后一丝生命力后,终于停摆。
那具千锤百炼的肉体,此刻只剩下一具残破的空壳。
“该死……”
晓月桐牙关咬出血沫,单膝重重跪地,发出一声闷响。
心跳,在变慢。
呼吸,被剥夺。
血液,几近凝固。
这具身体,已经死了。
只是意志,还未同意。
“还不能……倒下……”
他用刀鞘撑着地面,试图重新站起,身体却重如铅块。
脑海中,闪过蝴蝶忍、香奈乎、伊之助的身影。
童磨死了。
她们……应该安全了吧。
他疲惫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被血污覆盖的笑容。
总算……
赶上了……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从走廊的阴影中传来。
晓月桐猛然抬头,仅存的力气让他将刀柄横在身前。
敌人?
还是其他上弦?
以他现在的状态……
“是我!”
一个他刻入骨髓的熟悉声音响起。
晓月桐僵住了。
阴影中,那个身披蝶翼羽织的娇小身影,一步步走出。
是蝴蝶忍。
她完好无损。
队服上只有些许尘土与划痕,并无致命伤。
可当她看清晓月桐模样的瞬间,她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那双总是含着笑意,此刻却盛满惊惶的紫色眼眸,一寸寸扫过晓月桐的身体。
那不是人的身体。
那是一具被暴力撕碎后,又强行拼接起来的血肉雕塑。
“你……”
她的声音,在发颤。
“桐……你……”
“我没事。”
晓月桐挤出一个自以为是安抚的笑容,鲜血却顺着嘴角流得更凶。
“童磨,死了。”
他想说你们安全了,想问香奈乎和伊之助在哪。
但蝴蝶忍没有给他机会。
她一步步走来,那张美丽的脸上,血色尽褪。
那双医者的眼睛,此刻正用最精准、也最残忍的方式,分析着他的伤情。
贯穿伤、撕裂伤、骨骼粉碎性断裂、内脏大面积破裂、肺部严重的冻伤坏死……
这些伤,任何一处,都足以致命。
而它们,却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
“你这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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