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窝座低头。
他的视线,凝固在自己胸前。
那里,一道巨大狰狞的十字创口,几乎将他的整个上半身彻底劈开。
黑红色的鬼血不是在流,而是在喷涌,带着灼热的白烟。
没有痛觉。
但一种比凌迟更痛苦的感觉,正从伤口深处疯狂蔓延。
杏寿郎的炎之斩击,在他的细胞深处留下了燃烧的烙印,如同附骨之疽,疯狂灼烧。
而晓月桐的那一刀,更留下了一种死寂、冰冷的力量,正在疯狂吞噬他的鬼血,抑制他的再生!
这两种截然不同、却同样致命的力量在他体内冲突,碾碎了他引以为傲的超速再生。
理智,在那一刻,彻底断线。
“不…可能……”
他的嘴唇翕动着,发出不成调的音节。
“这不可能!”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双手捂住伤口,鬼血从指缝间疯狂溢出。
百年来构筑的武道殿堂,那份对绝对力量的自信,在这一瞬间,被那黑红交织的十字斩击,轰得粉碎。
“杏寿郎,退开。”
晓月桐的声音响起,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致命合击,只是排练过无数次的寻常一招。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漆黑横刀。
刀身上,那深邃的星空黑,正有一缕缕金色的流光,缓慢而优雅地游走着。
“接下来,让他见识一下。”
晓月桐的目光,越过杏寿郎的肩膀,落在猗窝座身上。
“什么叫做绝望。”
“桐……”
炼狱杏寿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看着身旁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男人,心脏的跳动变得沉重而有力。
这份冷静。
这份从容。
这份将上弦之三的生死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绝对自信……
这不是一个十几岁少年该有的眼神。
这是俯瞰众生的,神明的眼神。
“不…不对……”
猗窝座踉跄着后退,那双镌刻着“叁”字的金色瞳孔中,第一次浮现出名为“恐惧”的情绪。
他嗅到了。
他真切地感知到了。
从晓月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息,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的范畴。
那不是斗气。
更不是杀意。
而是一种更加纯粹、更加恐怖的东西——对“胜利”这一结果,不容置疑的绝对支配。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猗窝座的声音嘶哑,充满了败犬的哀鸣。
“怪物?”
晓月桐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金色的眼眸里满是玩味。
“你这话说得真有趣。”
“一个吃人的鬼,在质疑人类是怪物?”
他向前踏出一步。
咚。
地面在他脚下,发出了一声沉闷的震颤。
“猗窝座,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你追求的,是无止境的、无意义的变强。”
“而我……”
晓月桐的声音,骤然变得冰冷,刺入骨髓。
“我追求的,是将你们这些名为‘鬼’的畜生,一只不留地斩尽杀绝。”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动了。
没有冲刺的起手式,没有爆发的蓄力。
他的身影,只是在原地淡去,再出现时,已在猗窝座面前。
一种近乎于空间跳跃的瞬移!
岳岚呼吸·柒之型·星涡吞宙!
漆黑的横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吞噬光线的诡异弧线。
刀势未至,那股仿佛要将万物都卷入、碾碎的恐怖气压,已经将猗窝座死死锁定!
“破坏杀·终式·”
猗窝座拼尽残余的全部力量,想要施展自己压箱底的最终术式。
但晓月桐,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铛——!!!
一声足以震碎耳膜的轰鸣!
猗窝座甚至没看清刀的轨迹,整个人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炮弹般倒飞出去。
他沿途撞碎了半截车厢,最终深深嵌进后方的山壁之中,犁出一道数十米长的恐怖沟壑。
他的双臂,以一种非人的角度扭曲折断。
胸前那道十字伤口,更是被后续的力量撕扯得深可见骨,几乎断为两截。
“太……太强了……”
远处,我妻善逸早已瘫软在地,牙齿打着颤,整个人处于半石化状态。
“这…这家伙…他真的是人类吗?!”
“那可是上弦之三啊!上弦之鬼的第三位啊!”
“被……被他一个人……压着打?”
伊之助难得地没有大呼小叫。
他攥紧了拳头,野猪头套下的双眼,死死盯着战场中央那道挺拔的身影,连呼吸都忘了。
“好强……俺……俺也要变得和他一样强!”
灶门炭治郎的鼻腔,已经被战场上复杂的气味彻底撑爆了。
但有一个事实,比任何视觉冲击都更加可怕——
晓月桐先生身上的气味,从始至终,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依旧是那股冰冷如深夜星空的杀意。
依旧是那份绝对的、不为所动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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